至於後麵生完了以後,遇到的醫生護士聯合起來要換她的孩子這事兒,她沒說,因為精神不濟,光說那麼點話她都覺得很累,眼皮子又在打架了。
她隻強撐著精神跟她道歉:“對不住飛蘭,程堯不懂規矩,在我們那邊,新產婦沒滿月是不能去彆人家裡的。”
北城是這樣,以前她住在雨花街的時候,不知道因著什麼話題,奶奶跟她說過這種規矩,她當時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也聽進去了,記著的。
就不知道四盤這邊到底是個什麼規矩,但想來,新產婦應該也不能去彆人家裡的。
馬飛蘭就大方爽朗地笑著道:“現在不都在宣揚新社會新風氣麼?你還搞這個?你不怕被人知道了,又把你舉報了?”
說完,見她依舊一副很自責的樣子,妥協了:
“算了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改明兒等你們得閒了,給我拎來半斤紅糖就算這事兒過去了!”
聽她這麼說,江晚這才鬆了口氣,鄭重點頭:“好,謝謝你飛蘭。”
馬飛蘭擺擺手,正好這時候程堯已經洗完了碗筷和尿布,把尿布晾在了屋簷下,要進屋了,她就叮囑:
“你彆想太多了,現在就是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是正經。”
等人走了,程堯關上門,屋裡又隻剩下他們夫妻倆,江晚就把事後要買紅糖感謝馬飛蘭這事兒鄭重和他說了一遍,並且叮囑:“不能忘了啊。”
程堯點頭:“好,我不忘。”
江晚吃了紅糖雞蛋水,現在不餓,但是她知道程堯肯定是餓的,於是從寶庫裡拿了幾個肉包子出來給他,又叮囑:
“你也泡一杯麥乳精喝,彆餓著自己。”
程堯自然點頭,把燈熄了,催她快睡。
江晚也確實很累,眼皮闔上,沒過多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大早,天光大亮才醒,彼時,馬飛蘭已經去學校上課了。
程堯和陸銘站在院子外麵說話,在此之前,他已經寫好了一封信,交代陸銘送到京城去。
有些事情,電話裡不能說,也說不清楚,他寫的信要出四盤是會被人查的,所以,唯一妥當的辦法就是讓陸銘跑一趟,當一回郵差。
陸銘當然沒問題,把信放好,然後擰著一雙冷眉:
“老大,你現在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好了,這樣的人,你就該當場卸了他們的胳膊!直接扭送派出所!”
程堯冷哼了一聲:“你以為老子不想?
但你嫂子剛生完,他們娘三兒無依無靠,昨晚那時候可全指著我呢,老子要是能有三頭六臂,你以為還用得著叫你來?”
說到後麵,咬牙切齒,“這事兒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的,他們敢這麼做,就說明在四盤有人庇護,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你就按照我說的辦。”
陸銘:“好,既然他們知道咱們的身份了,我現在去京城未免也太紮眼了,既然來了鎮上,那我就去一趟衛生站。”
怎麼著都得先把當前這口惡氣給出了!
欺負他們老大和嫂子?
嗬,當他陸銘是死的呢?!
程堯也是一腦門的火氣,所以看見他帶著人氣洶洶地往衛生站去,就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