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女士在平莊大隊沒待多久,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但是她留下了一個驚天的訊息。
高考要恢複了。
江晚不知道沈嘉嘉和顧廷筠是怎麼想的,但她自己,因為這個不確定的消息,翻來覆去的大半夜都沒能睡著。
腦子裡來來回回的一直在想這樁事。
高考意味著什麼呢?
高考就意味著要回城上大學,然後分配工作留在城裡。
這大抵是所有知青都在期盼的。
可是,恢複高考的政策還沒下來,到底是允許哪些身份的人可以參加呢?
像她這樣被貼上標簽的人,可以參加嗎?
會不會在報名審核的第一關就被刷下來?
她想回城嗎?
當然是想的。
她如果不參加高考,隻靠著程堯也可以回城,這點毋庸置疑,她相信程家不會為難她,更加堅信程堯不會拋棄她一個人回京城去。
可是,隻靠程堯嗎?
她又是不甘心的。
她想參加高考,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去京城,想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站在程堯的身邊,而不是一朵隻能依附於程堯的菟絲花,以後被人介紹起來,也隻能說一聲,她是程堯的愛人,是他雙胞胎兒子的媽媽。
不,不能隻是這樣。
她還是她自己,她是江晚。
所以,高考她想參加,如果條件允許,她一定要參加!
程堯知道她想參加高考,也大約能明白她的心理,於是在她翻來覆去焦慮的時候,伸長手臂抱住了她,把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擁住:“晚晚,彆急。”
江晚渾身一僵,窩在他的懷裡沒敢再動了,歉疚地道:“我打擾到你了吧?那我離你遠一點,你快睡吧,你明天還要早起去工程上……”
現在臨近年關,藥植園這邊已經沒什麼事了,隻每天安排幾個人去藥田裡檢查一下,確保沒有什麼突發狀況。
但是工程隊上還在開工,項目進行到了一定的階段,沒有困難不能停,就算有困難,排除萬難也要上。
因為要趕進度,他其實一直都很辛苦。
最細微的變化就是,男人晚上拉著她運動的時候少了,幾天不來一次,然後某一個晚上來幾次,不像從前,幾乎每晚都要來一兩次。
程堯確實是被她翻來覆去鬨醒的,他已經睡了一覺,精神頭得到了恢複,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嘴唇落在她的耳朵上,吻咬起來:
“如果恢複高考,你就去參加,如果沒有,我想辦法讓你去上大學。”
工程隊也有推薦上大學的名額,不過不在他的隊裡,在工程部。
至於要拿到這個指標難不難?
他媳婦兒想上大學,這指標再難都要拿到。
江晚很明顯的能感覺到懟在大腿上的東西,她以為這男人休息好了,總要乾些什麼。
程堯確實醒了,身體、精神和心理都醒了,但他隻是吻了吻懷裡的小妻子,並沒有再深入下去。
然後將她麵對麵抱在自己懷裡,一隻手在她後背輕拍著,像哄孩子一樣地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