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洛青舟如一陣風般，落在了閣樓之上。

看著眼前熟悉的月白身影，他心頭頓時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月姐姐。”

他輕聲喊道，心裡很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月白身影背對著他站著，依舊神色清冷，目光看著遠處的黑夜，不知道正在想著什麼。

過了片刻。

她方淡淡地開口道：“先講一回故事吧。”

洛青舟立刻道：“好。”

於是，他接著昨晚的故事講了起來。

一章回很快講完。

等待了一會兒，他道：“月姐姐，還要再講嗎？”

月白身影沉默了片刻，方道：“你明天白天有事嗎？”

洛青舟聞言，心頭一動，暗暗道：難道月姐姐準備明天白天與他肉身見麵？如果真是這樣，他見還是不見？

他連忙道：“有事。不過傍晚應該就回來了，月姐姐有何吩咐？”

月白身影轉過身，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方聲音清冷地道：“那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青舟愣了愣，道：“月姐姐明天沒事嗎？”

月白身影道：“沒事。”

洛青舟：“……”

“那個，時間還早，我等四更時再回去吧。要不，我再給月姐姐講一段經書？”

月白身影安靜地盯著他看了片刻，淡淡地道：“好。”

洛青舟笑了笑，稍一沉吟，接著上次的內容講了起來：“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

月白身影與他麵對麵站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大約兩米。

洛青舟專心致誌地講著，她安靜地聽著，看著，思考著，又胡思亂想著。

下麵的湖水裡，那道漩渦已經消失。

閣樓的陰影中，那道巨大的黑色身影隱藏在水下，也在安靜地聽著，那雙猩紅的雙眼中，漸漸露出了一抹驚異之色。

雷劫之後它遍體鱗傷，幾乎魂飛魄散。

現在，正在慢慢恢復著。

洛青舟又講了幾段。

整個西湖和黑夜，突然變的萬籟俱寂。

似乎連風兒都停止了。

又過了一會兒洛青舟正講著時，突然感到神魂一震，一股劇痛襲來，隨即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向前倒去。

整個神魂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能量，頭痛欲裂。

他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

月白身影輕輕抱住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時候與其他神魂肌膚相觸，竟跟肉體之間的擁抱，感覺有些相似。

他捂著陣陣劇痛襲來的腦袋，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開不了口。

月白身影抱著他，坐在了地上，在他耳邊輕聲道：“閉上眼睛，運轉我傳授你的內功心法，恢復魂力……”

洛青舟依言盤膝坐好，閉上雙眼，開始沐浴著月光，運轉內功心法。

一絲絲的月華之力，被他吸入身體，轉化為了魂力。

他體內消耗一空的魂力，正在快速恢復著。

“這部經法蘊含的力量太過強大，你口授時會消耗你的魂力，我忘了提醒了，一次不能太多……”

那道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輕聲響起，竟不像是月姐姐那清冷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他終於感到體內魂力充溢，那股疼痛已經消失不見。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月白身影坐在他的對麵，正安靜地看著他。

洛青舟也安靜地看著她，雖然朦朦朧朧，隻能看到一些輪廓。

又過了一會兒，他方開口道：“月姐姐，謝謝你。”

月白身影淡淡地道：“是我疏忽了，我該提醒你的。”

洛青舟盯著她朦朧的臉頰，突然道：“月姐姐，要不，我們都撤去光暈吧。反正我也見過你的真麵目。”

月白身影沉默了一下，道：“不用。”

洛青舟道：“月姐姐就不想知道我長的什麼模樣嗎？”

月白身影起身，背對著他，看向了遠處的黑暗，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清冷：“不想。”

洛青舟怔了怔，沒再說話。

又沉默了片刻，他方起身道：“月姐姐，你說，我們現在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嗎？”

月白身影沒有回答。

洛青舟走到她身邊，側臉看著她道：“原來我問月姐姐這句話，月姐姐說我們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可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朋友，是相互幫助，相互進步的朋友。哪怕有一天，月姐姐不能幫助我了，我還是會把月姐姐當做最好的朋友的。”

月白身影望著遠處的黑暗，依舊沒有說話。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方告辭道：“月姐姐，時候不早了，那我告辭了，明晚再來。”

月白身影再次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