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樣熱烈(1 / 1)





傅雲心中猛的一跳:“是……”

哥哥兩個字卡在喉間,傅雲激動得有些顫抖,兄長居然也來了嶺南。

“是啊,姑娘,來的就是你嫡親的兄長,他來接你了!”

顧嬤嬤向傅越見了禮,替傅雲掀開了簾子,心中都是喜色。

沒想到耽擱這一天的行程,竟然讓他們兄妹提前見麵了。

傅雲這邊也探出了頭。

驛站口懸著兩盞暈黃的燈,照在傅越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多了幾分柔和,他此刻,身上的盔甲也還沒有換下,一身英氣,額間還布著一層密密的細汗,一看就知道是提前趕路過來的。

他黑黝黝的瞳眸正緊緊的盯著傅雲,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一點兒激動的淚光。

他的妹妹回來了,他丟了十幾年的妹妹終於回來了。

“妹妹,我是你的兄長。”

傅越側身下馬,停在了傅雲身前,向她伸出了手掌,多了幾分小心。

他自小在軍營裡長大,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此刻見到自己嬌小的妹妹,一時間卻有些不知所措,他丟了她十幾年,她可會恨他。

直到傅越出聲,傅雲才如夢初醒一般,把自己的手塞進了他的:“哥哥。”

借著傅越的力下了馬車,傅雲都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兄長怎麼會這時候過來?

傅雲記得,前世兄長隨外公凱旋回京,雖然也是這幾天的路程,可終究是沒有見到的。然而此刻,傅雲心中隻有激動,也沒有多少的心思去想這些,無論如何,哥哥都不會害自己的。

傅越是傅雲重生以後,見到的第一個親人,也是她上輩子的遺憾。上一世,母親病死,外公病重,幾位堂兄也相繼而亡,為了撐起鎮國將軍府的門庭,兄長一人孤身前往邊關,最後馬革裹屍而還。

而那時的傅雲,還在深宅內院之中,聽到兄長生死的消息,一夜間哭儘了所有的淚,她求著齊景元讓她見兄長最後一麵,也被齊景元以讓她在院內安心養病的理由拒絕。

她始終忘不了,傅婉在她病重之時來看她,將兄長最後的信物砸碎在自己身前的模樣。

“傅雲,你這一生,什麼都不配得到!”傅婉便是那樣在她的病榻前笑靨如花。

想到此,傅雲心中就隻有濃烈的恨。

他的兄長,自是上京城中最好的兒郎,文韜武略,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這樣的他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死在戰場。

前世傅越的影子漸漸與眼前的兄長重合在一起,傅雲看著他,淚珠子便忍不住的一顆一顆的掉,今世,她絕不會讓兄長不清不楚的死去。

“妹妹彆哭。”

看著傅雲落淚,傅雲的心也一陣陣的疼,他一個七尺男兒,也忍不住的濕了眼眶,用指腹將傅雲眼角的淚水抹去道:“妹妹彆哭,哥哥會保護你的。”

嗓音也有一些哽咽。

他總是這樣,不會說一些哄人的話,可卻用他的一生證明,他確實擋在了傅雲的身前,為她擋去了一切的風雨,直到他死前的那一刻。

“我不哭,我是歡喜。” 傅雲破涕為笑道,她此刻應是歡喜的,重來一次,兄長還是京都最意氣風發的兒郎,母親也安在,這是上天賜予她的饋贈。

一旁的顧嬤嬤看著兄妹兩人相認,氣氛感人,並沒有她擔心的隔閡產生,也濕了眼眶,隻強忍著淚意上前勸導:“姑娘和大公子且進去說話吧,外麵風大。”

在一天以前,還有人闖入傅雲的閨房之中,這不容得顧嬤嬤不小心為上。

“嬤嬤說得是。”傅越也道。

顧嬤嬤算是自小看著他長大的,自然多了幾分敬重。

回到房間,兩人對坐,初見時的激動退去,傅雲看著傅越,隻有疼愛和愧疚,傅雲和那位自小長在侯府的傅婉,是同歲同日生的,可如今,一個在侯府內想著榮華,一個卻受儘苦楚。

“哥哥是怎知我在嶺南的?”傅雲問,打破了沉靜。

傅越神色微斂:“我同外祖父回京,隻聽到嶺南知府傳信說你已經回來了這就來趕著見你。”

如此這般,便又說的通了,傅雲稍微放下了心。

嶺南這一任知府,是顧家的子弟,自己在驛站裡歇了一晚,又在那些通查的人麵前露了身份,知府會知道也不足為奇。

見傅雲相信了,傅越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按照殿下所說行事,就不會出紕漏。

又與傅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兄妹兩人也各自散去。

翌日一早,傅越聽顧嬤嬤說傅雲想在嶺南多看看,便直接找了她一起出去。

顧嬤嬤還想說什麼,看到傅越一副他說了算的模樣,也搖了搖頭,隻能作罷,大公子武藝高強,彆人也應該不敢造次,便隻匆匆給傅雲帶了一個鬥笠。

昨晚兩兄妹氣氛還有些拘謹,隻今日,傅越一想到是帶妹妹出去買東西的,便又隨意了許多,對妹妹好,補償妹妹,當從現在開始。

和傅越一路走過來,傅雲和傅越倆人手上都多了許多的玩意。

前十四年,養母家哪會給她這樣上集市買東西的機會,而後半生,她又一直鎖在深閨院子裡,怎會有自己一個人獨自出來的機會,這一次出來,傅雲眼眸中漫著真切的開心和激動。

旁邊的傅越看了,心中更是心疼,看妹妹這樣雀躍模樣,大手一揮,就把傅雲正在看著的糖人攤子都給盤了下來。

“哥哥!”

傅雲這一聲,就有些撒嬌的意味,讓傅越愣住,笑意最後於嘴角散開,原來被妹妹撒嬌似的叫一聲哥哥,是這樣的好聽。

傅雲隻見傅越站在一旁笑著,又喊了他一聲:“哥哥,隨便買兩個糖人就可以了,用不了這麼多,我們也帶不走不是。”

傅越:“不礙事,妹妹隻管挑自己最喜歡的,至於彆的,隨便處置了就是。”

妹妹喜不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傅雲又哪裡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的脾性,隻要他認為是好的,是自己喜歡的,傅越便總會一股腦地給自己送來,不在意旁人的半分眼光。

這樣的好很直接,得來的感動也同樣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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