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她那麼……珍惜他的身體(1 / 1)





扶渠已經回到了宴春苑,知道敖寧在二少爺那處,絲毫用不著她擔心的。

可沒想到,最後卻是敖寧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扶渠看見她回來時一愣,趕緊出來接她。

外頭雪還沒下停,敖寧也沒撐傘,渾身被雪淋得白白的,失魂落魄的樣子。

扶渠驚慌道:“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的呀?二少爺怎麼不送你回來呢?也不撐把傘,快進屋去暖和暖和。”

進了屋以後,扶渠趕緊給她換了身衣裳。

看見敖寧鬢發散亂,扶渠微微有些吃驚,但全然不會往彆的方向去想,隻愕然道:“小姐,你這是怎麼弄的?是……和二少爺打架了嗎?”

敖寧不說話。

扶渠又道:“小姐打輸了?”她自顧自安慰著說,“不要緊不要緊,兄妹哪能沒有個吵吵鬨鬨的呢。二少爺功夫那麼好,小姐就是輸了也沒關係的。可二少爺也不讓讓小姐,著實有點過分。”

敖寧靜靜地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她看著看著,眼眶便濕潤了,對扶渠輕聲道:“扶渠,你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扶渠心想事情大概有點嚴重,“哦”了一聲,乖乖地走了出去。

她給敖寧關上房門時,聽得敖寧又道:“今日我和……和二哥打架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就連夫人那邊也不可以,知道了嗎?”

扶渠應聲:“奴婢知道了。”隨後輕輕把門關上。

當時扶渠想,眼下雖然鬨了不愉快,可說不定過兩天就會好的。真要是打架了她也不會往外說的,若是說出去了,還讓人以為兄妹當真不和呢。

房門甫一關上,敖寧便捏著袖角用力地擦自己的嘴唇和下巴,擦得本就細嫩的皮膚一片通紅。

她腦海裡全是敖徹把她堵在牆上強吻的畫麵,像著了魔障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

越是去想,敖寧就又害怕又驚惶地用力去擦。

她想把他趕出去。把那些畫麵趕出腦海,把屬於他的氣息全都擦拭掉。

後來敖徹的院子裡不再對敖寧設防,可敖寧卻再也沒去過。兩人一時誰也不往誰的院子往來。

敖寧甚至連姚如玉那裡也不怎麼去了,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以外。且請安的時間,都很有默契地和敖徹相錯開來。

敖寧心知她繼母心思細膩,她怕自己在繼母那裡多待片刻,都會讓繼母察覺出端倪。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情願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便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日日受著煎熬。

而敖徹一直是深居簡出的,他和敖寧再見麵時,便是除夕的這一天。

威遠侯大概也聽說了敖徹和敖寧之間鬨了間隙,在膳廳用中午飯時,叫了敖徹和敖寧一起。

在這之前,敖徹基本不會在膳廳裡出現。他都會在自己院裡用飯,有事的時候出門一趟也不會與誰說起。

敖寧坐在膳桌前,看見門口光線一暗,她草草一抬眼,便看見敖徹正從外麵走進來。

他身上夾雜著清冷的霜雪之氣,整個人十分冷漠,眼底裡的神色也如枯潭一般掀不起波瀾。

他身形依然筆直挺拔如鬆柏,可無形之中帶著一股瘦削頹廢的勁頭,讓敖寧的心裡緊緊一提,繼而泛出酸澀難過的疼痛感。

威遠侯以為兄妹有彆扭,有心緩和一下,便讓敖徹坐到敖寧的身邊去。

敖徹往她身邊坐下,那清冷的氣息縈繞著她,讓她渾身都是僵硬的。

威遠侯沒太在意,看了看敖徹道:“最近可是身體不舒服?我見你精神頭不是很好,身體也較往日差些。” 敖徹從容應道:“前些日受了點風寒。”

姚如玉便安排了廚房,給敖徹燉點東西補補身子。敖徹亦是語氣平淡地謝過。

可是隻有敖寧知道,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不是因為感染了風寒,而是因為千色引。

千色引正在一日日地拖著他的身體。

敖寧雖然難過,雖然惶恐,可是今日再見敖徹形容,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他呢?

她想起那抽屜裡的藥,就覺得手腳冰冷。敖徹若是再服那些藥,後果會如何?

敖寧簡直不敢想。

當初敖徹是為了救她才受傷中毒的,她那麼努力想要幫他解毒,她那麼日日盼著他能夠好起來。

明明她那麼……珍惜他的身體和生命,可是他自己卻全然不當一回事。

隨後便是吃午飯,整個過程裡,敖寧沒一句話與他說,兩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用完午飯以後,敖寧正要告辭離去,威遠侯看出敖寧悶悶不樂,便出聲道:“阿寧,今日除夕,街上會很熱鬨,你若是嫌家裡悶,便去街上逛逛,散散心。”

敖寧應道:“知道了爹。”

威遠侯便又看向敖徹,問:“你今日可有其他的事?”

敖徹道:“暫無事。”

“那好,你就陪阿寧上街去吧,護她安全。”

敖徹頓了頓,還是道:“好。”

下午時,有敖徹陪同著敖寧一起上街,扶渠自然就用不著跟著一起去了。

隻不過上了街以後,敖寧滿腹心事地漫無目的地在前麵走,敖徹在她兩步開外跟著。

她不能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還像從前那樣親密地挽著敖徹的手,一邊走著一邊有說有笑。

這街上的確十分熱鬨,大人們帶著小孩子出來鬨街,一個個興奮地左拱右竄的。

後來進了鬨市中,人越來越多,敖寧險些被人撞到,一隻手忽然伸來,霸道地牽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一躲,卻被他握得更緊。

敖寧抬頭看去,見敖徹已經並肩走在她身側,用自己身高的優勢替她擋開周遭的行人。她清澈的眼裡映著他的身影,瞳孔端地一縮。

與其說她是被敖徹牽著走,不如說她是被他拽著走的。她手上一直在暗暗使力和他較勁,試圖從他手上掙脫開來。

敖徹嘴上不置一詞,手上卻也不鬆一分。

路過一排排店鋪和攤位時,敖徹問她:“可有什麼想買的?”

敖寧抗拒道:“沒有。”

在經過熱騰騰的點心鋪子時,他又問:“有什麼想吃的?”

敖寧道:“沒有。”

“那鬆子糖呢?”

“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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