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慢慢習慣。
習慣沒有桑漓的生活,習慣沒有太太,習慣未來沒有她……等她生下孩子,或許他就能徹底放下,那時他們再見麵就隻是小季言的爸爸媽媽。
燈光軟媚,
季炡心想,既然她厭惡他,他又何苦禁錮著她?
等到二樓,推開臥室的門,裡麵漆黑一片。
傭人說,桑漓夜裡總睡不好,他知道她是為了桑時宴的案子……但她沒有求過他,沒有跟他開過口。
季炡沒有驚動桑漓。
他坐到床邊拉鬆領帶,摘下後就直接躺在她身邊,他沒有擁抱她,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後,手掌伸到被子裡,輕輕撫摸她隆起的腹部。
懷著七個月身孕,桑漓小腹渾圓,但身子卻仍是纖細,小臉也是尖尖的,隻有鼻尖添了幾顆淡色的小雀斑。
季炡摸了半天,桑漓被摸醒了。
他知道她醒了便收回了手掌,輕聲問她孩子的情況,兩人不冷不熱地聊了幾句,幸好關著燈,誰也不需要麵對誰。
末了,季炡躺平了輕聲說:“我沒睡過那個女明星,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桑漓很淡的一笑。
她說:“她沒對我造成什麼傷害!你不用解釋的。”
深夜的雨,連綿不絕。
季炡的心情因為桑漓這一句話,變得很壞很壞……但他沒有跟她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消化掉這份壞心情。
他們相對無言地躺著,在清冷的夜晚,沒有給對方一個擁抱。
淩晨時分,季炡的手機響了。
季炡起身靠在床頭,打開一盞床頭燈,他注視著跟著醒過來的桑漓,輕聲跟電話那頭說話:“媽,什麼事?”
電話那邊是季夫人。
季夫人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特彆冷靜自持:“季炡,老太太怕是不行了!你帶桑漓過來,也算是送最後一程。”
季炡靜默了約莫半分鐘,才沙啞著聲音道:“我們馬上就過來!”
不到五分鐘,他們穿好衣服,在深夜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