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心狠,
哪裡配當人丈夫,為人父母?
桑時宴看著她。
張媽紅了眼睛:“她也是嬌生慣養的,她的哥哥你再恨,但也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先生您要泄憤,也該差不多住手了,就算是看在津帆少爺的麵上吧!”
桑時宴輕聲問:“我在泄憤?”
張媽垂低頭看著小津帆,態度也軟和下來:“不是泄憤,難道是待她好?先生,我張媽是年紀大了些,但感情的事情還是能看得清一二的,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哪裡舍得她受苦,何況是活生生地挨餓!”
她又加了一句:“這比黃世仁還要狠毒哪!”
張媽是拿人工資的,她言儘於此,不敢再多說。
桑時宴獨自坐到傍晚。
他起身走出書房,朝著斜對麵的主臥室而去。
過道裡的燈還沒有亮,隻有儘頭的歐式彩色玻璃透進一抹淡淡的橘紅,給整棟房子添了一些魍魎。
他握住主臥室的門,略一停頓。
他兩天沒見孟煙了,他等著她服軟,但明顯,她還在絕食抗議。
門打開。
臥室裡麵,比外頭還要暗一點兒。
孟煙倚在窗邊。光線雖暗,但他能看見她側臉的輪廓,小巧精致中透著一抹病氣。
桑時宴朝裡走,一直來到她麵前。
孟煙沒有看他。
他緊緊盯著她的臉蛋,一開口,嗓音帶了一絲絲的沙啞:“張媽說你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是沒有胃口,還是不想吃飯?”
孟煙語氣輕渺:“你心裡不清楚嗎?”
清楚,他當然清楚。
桑時宴冷笑:“你不就是拿自己的小命來賭嗎?孟煙,上次我沒有心軟,這一次也不例外!人都是怕死的,你此刻表現出來的視死如歸和不懼死亡,不過是衝動下的產物,臨死的那一刻,人都是恐懼和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