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跌跌撞撞地鑽進車子。
事情還沒有擺平,
但他並不想動用沈家的關係,他心裡清楚這是桑時宴給他下的跘子,他若是讓家裡幫忙,那他沈辭書不就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麼?
他不想讓旁人看輕,特彆是她。
車子駛進沈宅,沈辭書進臥室時,樣子大醉。
他衣裳也未脫,直接躺在大床上。
趙靜婉給他脫去鞋襪和外套,又擰了熱毛巾過來,她輕聲說:“應酬也該有個度,喝成這樣子怎麼行?老爺子看見又得斥責。”
沈辭書一把捉住她的手。
他緊緊地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身前,他閉著眼一張俊顏上染滿了薄紅,他低低地說著囈語——
“我買一幢房子,你跟津帆住著。”
“我照顧自己小姑,有什麼不對?”
……
趙靜婉呆住。
她用力抽開手,但是丈夫拽得很緊,她根本就抽不開去。
沈辭書眼角,有一行清亮的東西。
他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痛苦:“為什麼我不行!你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行?你在沈家的那段日子,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趙靜婉仰頭,拚命地壓抑住淚水。
但她沒能忍住。
她一個耳光扇向自己的丈夫,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失望:“沈辭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沈辭書枕在雪白的枕上。
他在燈下,看見自己的妻子,她一臉是淚。
再多的酒也醒了。
他們四目相對,他甚至沒有解釋,他隻是苦澀一笑道:“你知道了?也好,我也不需要再裝下去了!”
趙靜婉又一個耳光過去。
她全身都在顫抖:“沈辭書,你是不是瘋了?”
沈辭書輕輕眨眼,呢喃:“我瘋了四年了!”
他說完蜷起身子,痛徹全身。
他生來擁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