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宴(1 / 2)





幾杯酒下肚,花弄影隻覺周身疲憊,口乾舌燥。家宴上,不管她如何避開,總會有些不太熟的後宮妃子冒出來邀她對飲。

酒肯定是動了手腳,不然空憑幾壇烈酒,何以使渾然一身內力的她變得酥軟無力?

“……博王妃妹妹向來海量,未出閣時姊妹間便聽聞了。”麵前花枝招展的女人還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又端起杯盞來邀酒。

“付美人過譽了。按輩分美人侍奉臣妾公親,乃臣妾長輩,今而以姊妹相稱實為不妥。”按下付美人正欲‘先乾為敬’的杯盞,花弄影將‘侍奉’一詞故意說的偏重,聽的麵前美人兒臉色煞白。

這個花枝招展的付美人,一月餘以前身份還是梁帝親大哥家中長媳,仗著自己頗有姿色,半年前留宿宮中亦都成了常事。後因其夫君兩月前突而暴斃,她才得聖恩垂憐改嫁皇帝。然這般蹊蹺之事,其中詳情想必不可公諸於世之處定是駭人聽聞的。付美人自覺不討好,麵上又不好發作,硬生咽下這惡氣灰溜溜的端著杯盞走開。

其他女子見付美人受了氣,也都各懷鬼胎不敢再上前邀酒。

不知是何藥,藥效竟如此霸道。她想運氣鎮壓,卻總不能集中神誌。藏於左袖內的素手早已染紅,她不能昏睡過去,尖尖的指甲嵌入掌心,鑽心的痛此刻已然是她掙紮邊緣的救命稻草。

對麵一身黑金絲虎紋長袍的郢王似笑非笑的朝她舉杯邀酒,對這個傳說中戰場上猶如暗夜羅刹般的王爺,她也隻是曾聽苦夙談及過此人。梁帝沒有立儲,所以這個郢王和博王府的關係,想必還不會好到出手相救。著實看不透他意味聲長的模

樣,花弄影不知郢王此時與她眼神接觸,可否是某種暗示。

額頭上已經隱約冒出些薄汗,硬撐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待藥效還沒完全爆發之前,她一定要安全走出宮門。

隻見恍惚中,對麵郢王端著杯盞跌跌撞撞朝自己走來……其麵色緋紅雙眼迷離,一副喝多的醉漢模樣。“久聞王氏嫡女端莊嫻雅,本王早已垂涎於汝。然,今日一見果然人比花嬌,豈止端莊嫻雅,簡直驚為天人……”

“哼!荒唐!”鄰桌廣王朱全昱將手中杯盞狠狠一拍,因為年紀頗大四肢不大靈便,手中剛才還握住的骰子也一並拍飛。

廣王這動靜不小,瞬間宴上安靜下來,眾人麵麵相覷覺得莫名其妙。

“……大哥何出此言?”梁帝推開依偎胸前的付美人,倒是表現的對這個兄長一言一行很重視。

廣王顫巍著站起身,指著癱靠在博王妃桌前的郢王破口大罵,“這般浪蕩子,趁兄長不在便戲謔家嫂,簡直衣冠禽獸!”

聞言,殿內眾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出。

隻見梁帝從王位上下來,行至花弄影麵前。感覺他每走一步,周身空氣都稀薄一分,花弄影隻覺眼前越來越模糊,手中緊攥的最後一絲痛感都快耗光。

“大哥以為,該如何處置郢王?”梁帝隻手揪住酒醉的郢王衣領,生生將已是壯年男子的郢王朱友珪拖起,朝廣王腳邊推去。

“這……”老廣王一時語塞,突而轉念指向付美人。“男兒娶妻納妾名正言順,可像這般無貞蕩婦,亡夫屍骨未寒現下就來蠱惑陛下,實乃倫常所不容。當處以車裂……”

“啊!聖上臣妾冤枉啊,聖上……”

“哦?”梁帝輕輕蹙眉,再看一眼付美人,嘴角扯下詭異一笑。“車裂之後這美人兒四分五裂的可惜了,這也非寡人樂意看到的。若,將美人置於蒸籠烹熟,既能完好無缺亦能與眾位食之……大哥,如何?”

付美人嚇得花容失色,開始失聲驚叫,語無倫次。“啊!聖上,一日夫妻百日恩,聖上看在臣妾這半年來的儘心服侍,可否網開一麵?……對了!父王,父王您快救救兒媳吧!兒媳不想死啊……”

“你……”廣王心善,一見付美人哭的梨花帶雨,便又有些猶豫。正欲開口求情,被付美人一把衝過來抱住雙腿。

“兒臣嫁入朱家這十年,侍奉公婆服侍夫君,為朱家還留有一雙兒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公公看在此等情分上,可要救救兒臣。”

不提此事也罷,老王爺本就打算替她求情,可她居然還有臉提他可憐的兒子。

“哼!”廣王用力甩開付美人,轉身不再給其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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