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毒發(1 / 2)





一月後,梁帝頭痛的病症愈發嚴重,難以扼製的時候,更是發狂亂砍人。頓時宮內人心惶惶,一批批被選進大殿的宮人皆是哀嚎一片。

這頭痛日夜反複發作,太醫院裡幾乎嘗試了已知的所有辦法,皆是速手無策。

梁帝性情愈發暴掠,早前還有膽大的宮妃自請前去侍疾,可在其侍疾第二日便被劈成兩半,這可讓各宮想爭寵的諸主瞬間噤若寒蟬。

無獨有偶,郢王府近來也是向外急征能治頭痛的神醫。更誇張的,竟還派了府衛滿天下的去抓人。

茯茶這些天幾乎沒有合過眼,一到夜裡便頭痛欲裂,前幾日還能因痛哭喊出聲,這兩天竟連聲也快發不出。

朱友珪日夜守候,不曾舍她一步。隻要她痛苦的難以入睡,他就將之攬入胸膛牢牢禁錮住她的雙臂。

腦中如入炎漿灼炙,又像千萬條蛆蟲在腦中啃噬,也像被灌了毒藥,正在慢慢腐壞。

“殺,殺……”茯茶求死,掙紮著要從他懷裡抽離,可孱弱的她根本不敵他的栓製。

“不,你不可以死。本王不許!”

“求,求你。殺,求……”

“彆再說了,本王不會讓你白受這番折磨。”

他其實早已查出,楊氏種下的蠱毒並非善類。隻是還不敢貿然出手,就是因為不知這蠱是何種類。傳言苗疆蠱皇手中,握有上萬種的蠱類,每種都有各自獨特的施蠱手段,每一種蠱,又還有著各自不相同的效果。或毒,或藥,或致幻,或迷惑。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探詢苗疆的消息,隻要查出楊氏用的什麼蠱,他便能不動聲色的了卻這段風波。

母親還是出手了!看來這些年,就算他再努力維護,終是改變不了母親的心意。

隻是,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求證,終於發現還是自己高估了母親。以為當年若蘭之死,全因花弄影而為。卻不知,若蘭雖烈女心性,可愛他更勝其個人榮辱,斷不會用自己的清白來懲罰自己。

他暗地抓了蕭姨和那處宅院的下人,嚴刑逼供之下終於得知,原來是王府內院那位……原來是,他一直不肯放棄的至親。

母親得不到的愛,她亦不容許自己的兒得到。她欲毀之,亦要一石二鳥。便暗中派人去若蘭身邊透露,說他府中又接來新的貌美處子,故而才抽不出空去城外看她。剛毅如她,雖皮肉之苦不算什麼,可比起能為他視死如歸的決心,又怎受得住他的移情彆戀和遺忘?

他好難想象,倔強的若蘭到底是聽到了什麼,寧願一死也不肯活著。

後來,若不是茯茶走進了他的心,他恐是不知又將要花去多少年,才能從對若蘭的愧疚中走出來。

可他算有遺漏,以為母親察覺不出他的心思,時常在人前折磨消遣茯茶,以為會掩人耳目。卻沒想,母親寧願錯殺,也不肯放過一個,還是對她出手了。

等他查出這蠱的消息,這次便不會再坐以待斃。

既然母子間的情分她早已不在乎,他還有何理由對楊氏充滿期望!若說楊氏非要魚死網破,他是絕不會再被她玩弄股掌之間的。

懷中的小人終於不再掙紮,被圈在懷裡僵硬的身體,終於緩和下來。

每次痛過之後,茯茶都會有半刻的清醒。這時,她便無力的癱在榻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眸黯淡無光,直直看向他。

“……謝謝,謝你……”茯茶此時是有認知的,她知朱友珪這些日子以來幾乎不曾離她一步遠。

“何必言謝,你會遭此禍,皆因本王而起。早知你會受此磨難,本王當日就不該再將你帶回府上……”

“王爺,若非被你尋回,茯,茯茶怎可能真正看,看清自己的心……茯茶,無悔。”

自她醒來,所有記憶之中唯有一處溫暖,那便是這個麵冷心熱的王爺。她夢中無數次出現的那個看不清臉的身影,曾在某個黃昏,和王爺的臉重疊融合。這讓她的心從那刻開始淪陷了!

“還有半年你便入及笄之年,本王去請旨父皇賜婚你我,可好?”將茯茶的手握住貼於麵頰,朱友珪滿眼儘是寵溺。

是這個眼神,茯茶覺得好熟悉。可熟悉的同時,也夾雜著些許不明其因的陌生。

她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眼神,喜歡被這個眼神注視,也喜歡看著這個眼神傻笑。她的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話,告訴她要等一個人回來,等一個人在她及笄那年生辰來找她。

她一直不知那人是誰,可今次,她敢肯定了,那人便是眼前人!

眼眶中有溫熱溢出,茯茶淚目了。看著朱友珪,便是麵色如菜氣血全無,她也笑的燦爛可掬。

“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