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價值(1 / 2)





茯茶還在並州的消息,不知怎麼被李存勖知曉了。

他本就憂心茯茶的身份,會給梁人再來生事的借口。

故,派人暗中協助茯茶救人,也是他事先安排下來的。再說到李從珂會來找她協作,這也就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了。

當然,茯茶身邊那些戴麵具的黑衣人,李存勖也早就知道,他們都是張全義在並州城的暗樁。

隻是沒想到,他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被張全義順勢而上了。

這麼明目張膽的暴露出來,明裡看著是賣了茯茶一個天大的人情,可細細盤算,這其中的奧妙之處,李存勖不得不說,張全義還真是玩弄權術的高手。

用另一層麵的解讀,張全義故意暴露並州的暗樁,不就是在告訴他,這處暗樁的存在送給他,張全義絲毫不避諱。除了對他施以投誠的決心,也是在告訴他,張全義不在乎這樣一雙‘眼睛’,因為有‘眼睛’的存在,那就不得不說,並州城內張全義還有‘耳朵’或者‘鼻子’般的存在。

既是誠意,也是威懾。好一步穩賺的險棋,李存勖不免對這個年近花甲的張全義,又重新有了一些認識。

朱鍠如今帶著新政,在梁境威望頗佳。

即便四處征戰,梁境的蒸蒸日上,讓李存勖不得不刮目相看。

作為對手,他雖飲恨叛賊,可若是作為一方節度使,他又無不對梁境的新政充滿好奇。放眼當今局勢,瞬息萬變的同時,還是掩蓋不了朱溫以及其兒子們,在從政方麵的成效。

朱鍠兵強馬壯,又是其擁兵自重的時候。巧的是,這世上竟還有能讓朱鍠忌憚的存在。李存勖也想過,若今日換做他是朱鍠,得知對自己不利的人還活著,那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這個人。

河東正是人才稀缺的時候,他不敢再冒這樣的險了。

大梁的皇太妃,一定不能留在這裡,她必須走。

張全義在並州的消息都能走漏出去,這個‘皇太妃’的身份,很可能也瞞不了多久。

聽說石敬瑭昨夜燈宴,就匆匆出城了,可李從珂和那個大梁皇太妃還未可知。這可急壞了李存勖啊!他不是不肯幫一把,隻是,他身份特殊,不便插手督帥府的事。好在李從珂告訴他,隻要趕走石敬瑭,這個燙手山芋也就不攻自破了。

待第二日,他派了重兵沿途去抓石敬瑭。可一路都跑出四五十裡路了,還是不見其蹤跡。

索性,他也不找了,尋了個莫須有的罪狀,驅逐了那批暗樁。

可事情,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梁人安插在河東的暗樁,早已得了指令,要在河東的並州城內,對大梁的叛徒‘皇太妃’下手。最好是能使其慘死於並州大街上,以一場暗殺,挑起梁人的鬥誌,和出兵的決心。

李存勖迫不及待要將茯茶趕走的原因,也正是因為暗探得到消息,梁人要製造這樣一起陰謀。

被驅逐的張全義暗樁一夥,在途經風歸坳時,被一群突如其來的殺手圍攻。

一行七八人,都死在了風歸坳的荒地裡。

茯茶和阿虎被人找到的時候,竟是委身在大戶人家的夜香桶裡。

照阿虎的話說,是姐姐癔症又複發了,途中那些麵具叔叔擔心會暴露蹤跡,就把他們姐弟先藏了起來。

誰知一藏就是一天一夜,等他們被人發現時,身處何處都不自知了。

天不絕人,絮妍找到她們時,即便茯茶已經臟到認不出麵貌,絮妍還是憑著直覺發現了她。

癔症的症狀已經比之前她在外城見到茯茶時,愈加嚴重了。

再見時,茯茶都不識人了。

絮妍觀之心痛的不得了,因為茯茶會這麼嚴重,全都是受她所累。她就不該衝動行事,以為自己出麵幫茯茶救人,就是在幫茯茶。誰知,這一切都是她有勇無謀的下場。

找到茯茶後,她將有些木訥的茯茶緊緊攬在懷裡,那一刻,她才懂得師父常說的‘失而複得’。

茯茶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熟悉的溫度,伸手也將絮妍緊緊抱住。

這一反應使得絮妍再也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怕,好,好怕,啊怕,怕啊……”

茯茶口中還不斷在支支吾吾,絮妍聽得出,師妹在噩夢裡醒不來,口裡念叨的都是她在夢中的境遇。不知她夢見了什麼,絮妍和她分開的那幾年,隻是大概聽她說起過那幾年。而具體在茯茶記憶裡,紮根的恐懼來自何處,絮妍是半點也猜不出來。

帶師妹回去,已然刻不容緩。

並州城內,督帥府。

李從榮在外城凍了一夜,好不容易回了府,身體都還沒有熱乎,就被李清歡著人扔回他後院的宅子裡。

作為督帥府裡的二公子,雖說是個庶出,可也錦衣玉食養大的。

在外受了這挨凍的委屈,他還沒緩過神來,一回府又被自家妹妹如此對待,李從榮差點就沒氣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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