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1 / 2)





龍虎軍虎符徐溫已然不保,這使得丞相一派氣焰高漲。

金陵王氏趁機宣揚世子不日將回歸,看似寧靜喜慶的勝利之下,讓人窒息的緊張感,已經逐漸開始顯露。

螻蛄的存在,而今是去是留,已經不能是徐溫一人能決斷了。

王竹身份敗露,徐溫的心腹被派去抓人。可當他們跑遍螻蛄所有分部,和與王竹平日相關的房舍,均不見王竹身影。

隻聽說其新婚的正妻漆氏,早先還乘坐著馬車逛了早市。可那之後,這附近的小販們,便再未見過這漆氏的馬車回來。

曾極力想要攀附徐溫的那些,此刻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雖說他的龍虎大將軍官銜未改,可因不滿公審結果而鬨翻的他,終究還是被奪了兵權。

徐知訓說的對,他們徐家效忠於這樣一個卸磨殺驢的朝廷,本就愚蠢。一步步走到這樣的頹勢,都怪他太容易輕信彆人。

聽了心腹家將帶回的消息,他怒不可及。

好一個王竹,竟逃的如此飛快。這次他不僅不會就此罷休,還會追殺其到天涯海角。

“他跑了,他嶽父家可跑不了。即刻前去抓人,不管死活,一並帶來見我。”

“是!”

漆府小院,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般,滿園都是狼藉。

不太寬敞的小院裡,被拋灑到遍地的家什,還有些許血跡斑斑。當徐溫的人趕到,入眼便是此景。

在漆府尋了一圈,府上除了抱著官帽不放的漆軻,就隻有偏房裡懸梁的漆雲曼了。

想是王竹之事敗露,這對父女便預知到了天大的麻煩。

不待多想,徐溫的人將他們悄然從後門帶出。直奔將軍府而去……

藏匿於人流裡的王竹,也碰巧將此景撞見。他還未肯跑遠,原隻不過舍不下漆雲曼,和她那已三個月身孕的孩子。

原本以為隻要雲曼和孩子不跟著他,就還可能受嶽父漆軻庇佑逃過一劫。

默默拭去眼角的淚花,王竹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你既害我至愛,那便勿怪我王竹不講仁義。’

眼下大梁鬼手的眼線遍布朝野及整個揚州城,時刻不再蓄勢待發,隻想咬掉淮南脖子上這一塊肥肉。

那梁帝的屍體,不一直被藏在螻蛄手裡嗎?哼,徐溫,就讓世子入城之前,我再送你一份‘大禮’可好?

之前螻蛄中有人探得,有鬼手的行跡出現在某處蠅眼小巷,經推演比較,鬼手的某個據點,絕對就在那附近某處。

王竹記憶超群,但有耳聞的消息,都會被他記下。

……入夜後,沒了白天烈陽的酷曬,街道上倒是有些轉涼爽了。

一行身手迅猛的黑衣人,就這樣穿梭於夜深人靜的揚州城內。

就著不太熟悉的路線,黑衣人們分頭去尋存疑的地點。月黑風高的夜色,給了他們極好的掩護。

當得知大梁先帝朱溫的屍首於淮南境內現世,淮南螻蛄便先人一步,將其屍首藏了起來。因為梁人如今正在黃河邊上與晉人開戰,梁人上下皆是敏感時期。若被彆人證實,這朱溫的屍首確實出現在淮南,事後淮南又該怎麼去解釋這件事呢?

逝者為大,無論朱溫生前做過何等荒唐混蛋之事,畢竟人已入土。

對此,淮南之於世人的做法,就隻能是隱瞞下朱溫屍身這件事。

夜色漆黑,有人終於在一處寂靜的廢墟中,覺察到些異樣。

迅速釋放信號,招引來附近的同伴。他們藏在屋脊上簡單計劃一番,決定幾人先摸進去看看情況。

畢竟白天那個自稱是‘螻蛄’的人,擅闖他們據點不說,還不小心撞破了他們與線人接頭的場麵。為了不讓更多鬼手被曝於人前,他們選擇半信半疑那人的話。

如若真像那人說的,先帝的身軀就被藏於市井,那他們何不一擊致命。

隻要證實了那就是先帝朱溫,再將消息傳回梁宮,他們多年飄搖在外的日子,也就看到了頭。

王竹的消息絕對萬無一失,隻是這鬼手的能耐,他還不太好說。

當時將朱溫的屍首存放,就是他親自設下的屏障。

丞相說,隻要他將這屍首保存至世子歸來時,將國與國之間的交涉讓給世子定奪,那將給世子世襲鋪下不少功德。

大將軍的螻蛄雖說上不得政治台麵,可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淮南不可或缺的利刃。

眼下,他就是要讓大將軍在世子麵前再掉一成。

公審隻是暫時沒收了他的兵權,可其大將軍的地位卻依舊未能動搖。因為王竹清楚,大將軍手裡還存留了另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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