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義父的心裡要裝天下,他不會任何小事都與人計較。因為能真正使他在意的人,無論有沒有做過他不喜的事,都會被暗衛揪出來。所以啊,雙兒可以放一百個心,你的官人不會有事。”

“咳咳,無雙隻想要官人一生平安,伴君如伴虎,官人……”

“好了,彆說了。”低頭,無雙一副病容,還滿是殷切的眼神,李從珂毫無辦法的深陷其中。“我知道瞞不了雙兒,我的雙兒如此聰穎,又豈會不懂。沒錯,大梁指日可待,接下來義父便會北上了。此番將鳳翔騰出來給我,說的好聽是榮升,說的不好聽,便是義父之心昭然若揭。鳳翔地處盧龍與淮南相接,想要並了盧龍或者淮南,鳳翔就是最好的入口。”

“那官人該怎麼辦?一旦盧龍或是淮南嗅到風聲,鳳翔就成了眾矢之的。”

“屆時,我去做那項霸王,雙兒可願來當虞美人?”李從珂玩笑著說。

無雙再也繃不住情緒,將臉埋進他胸口,聲如蠅蚊,“……我願意。”

十日後,南鸞收到絕密機要。

結合朱赤大軍近來在梁境內的調度情況,寧夜幽要的結果很快就被南鸞計算出來。

‘李但欲先並盧龍,再吞淮南’

果然野心不小,寧夜幽看過後,又將抄寫好的紙條藏於信鴿足下的管筒。來到南鸞宮總部最幽靜峽穀,將信鴿拋向天空。

等了兩年,該來的還是會來。

正倫在淮南爭權兩年,終於就要成為金陵王氏的座上賓,卻不料徐溫又半道殺出來。把好不容易搏來的信任,又付諸東流。可氣的是,正倫還不能喜形於色,兩年的努力成了空話,到頭來還得陪著徐溫笑。

在接到南鸞宮寄來的消息,正倫和善的麵貌終於裝不下去了。

現今他還不能左右淮南的局勢,也沒有足夠的份量去改變徐溫或者金陵王氏的選擇。所以,為了能防患於未然,他必須想到辦法暫緩晉人的並吞。

盧龍窮疾,又是在戰後重建,所以根本就不堪一擊。

當年梁將王彥章能八個月蕩平盧龍幽州,還是在盧龍劉守光最強健時期。而今戰無不勝,又更加彪悍的晉軍,恐怕都不需要開打,劉守光就會投降。

說是先並盧龍,可正倫認為,這與直接來打淮南有什麼區彆?

淮南還不能迎戰,至少正倫以為,不是現在。

親書給李嗣源是不可能了,先不說其與正倫決裂,就說其如今已登上帝位,身份不同往日。他親書給李嗣源,中間又會經過多少層把控?若其中泄露了他與李嗣源之前的那點交情,恐怕以李嗣源今非昔比的身份,會選擇伺機報複吧!

因為李嗣源和他一樣,誰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過去。硬是希望,說起從前的自己,不會有人覺得他不乾淨。

正倫將近來的苦水都說與了絮妍,沒有真的想讓絮妍幫他出謀劃策。

可有時候就是會‘相請不如偶遇’,絮妍隨口的幾句話,就幫他解了惑。

“……從背後抽走幽恨手裡的箭,看他還能拿什麼跟你投壺!”

“妍姨你耍賴,我與師公做賭,你來瞎攪和什麼?”幽恨手裡就兩根箭了,硬是未進一個罐耳。眼看與正倫的十箭比賽,就要輸個精光了。

“唉,這叫兵不厭詐,昨日給你的兵書裡就有提過。”

“沒了箭,我還怎麼比啊?哇啊……”幽恨追不過絮妍,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的昏天暗地。

正倫被他倆逗樂了,將自己手裡的箭都遞給幽恨,說,“這般容易較真,以後若是真上了戰場,你絕對要吃虧的!”

小孩子嘛,哭了哄哄就好。絮妍也不跟他逗了,說,“行了吧,箭都給你了,還哭!”

是啊,正倫眉眼含笑,他怎麼就沒有絮妍這樣的覺悟。

‘抽走手裡的箭’,不就能暫緩晉人的攻勢嗎?

當晚,確定絮妍和幽恨都睡下了,小居裡的下人們也都各自回屋。正倫獨身去往書房,洋洋灑灑寫下三封長信。

他自信,以茯茶在石敬瑭心裡的份量,一定能讓晉人的軍隊慢下來。

一個月後的正倫,收到了自淮南邊境送來的書信。

出乎他意料的,是石敬瑭信裡那決絕冰冷的態度。

他說,‘逝者已逝,何必再牽扯於她。彆人或許不知,可玄忌豈會不明白,她的死,是你一手鍛造的陰謀。至於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當年你能欺騙我全族為你賣命,是你的本事。可眼下我玄忌不再毫無閱曆,也不再輕信任何人。所以,妄想再以小師姐的消息來影響我行軍判斷。’

將信付之一炬,正倫眼裡看不出情緒波動。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