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1 / 2)





早就清醒的正倫,隻是不肯醒來。

王素文倚在他床前裝模作樣的照拂他大半日,見正倫仍不見起色,索性招來近侍說,“給我守在夫君跟前,隻要他有要醒的跡象,立馬去院裡喊我!”

“是,夫人。”

“我要他醒來便隻能瞧見我,不得讓他誤以為,昏睡到此時,是彆人在照顧他!”

“是,奴明白了。”

王素文交代好近侍,放心的打著哈欠,口中咿咿呀呀的抱怨著‘太累了’。然後起身朝她的院子而去,門外還有人畢恭畢敬的恭候著她,那副養尊處優的模樣,讓正倫聽著都覺得討厭。

確定王素文走遠後,正倫猛然從床上坐起,嚇得那名昏昏欲睡的近侍險些驚呼出聲。

正倫怒視他,周身更是散發出陰森恐怖的氣場,“閉嘴!”

近侍雙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家主如此嚴肅淩厲一麵他從未見過,自是不敢違背正倫的警告。“奴,奴不敢。”

“……我記得你!”正倫突然說。

近侍額上已經滲出汗珠,因為他心裡藏著與王素文有關的秘密,所以看見正倫的反常,他早就嚇得渾身發抖。

這一刻遲早會來,近侍心知肚明。

可當家主母那邊,他人小式微,也是沒有辦法不去巴結的。

“你以前在府上是負責前院灑掃的小廝,我說的對嗎?”

“啊!是,是是,主君記得奴,奴慚愧。”

“府上多了好些新麵孔,為何我絲毫不知情?”

近侍開始帶著哭腔說,“是,是夫人,夫人換了小居裡的侍們。奴是真不知內情啊,主君,求主君寬恕,主君……”

“其他我都不問,但就隻問你一件事!你若知情不報,亦或是歪曲事實,你應該知道下場。揚州城這麼大,每天因為犯了錯被打死的奴隸,少說也有幾百。”

“奴,知道該說什麼!”近侍不敢抬頭,隻能用眼的餘光,瞥見正倫輕輕靠近的長靴。

頭頂傳來聲音,近侍更加伏底身體,正倫問,“妍姑娘去哪了?”

猶如身體被雷貫穿,近侍麵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滾落。這個問題,也是這些天來夫人最忌諱提起的。

“不說的話,現在就讓你嘗嘗刮刑的滋味。”正倫不知從哪裡拔出的長劍,冰冷的劍身貼著近侍脖頸處肌膚。

正倫猜的沒錯,這個近侍的確貪生怕死,他隻是裝裝樣子,就已經讓近侍自己‘和盤托出’。

近侍說,自從正倫出了遠門,夫人就一改往常溫婉做派,不僅克扣了妍姑娘房裡的用度,還尋了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將從前一直授命妍姑娘的下人們,逐一賣去販子手裡。

主要原因,就是這些下人因為原先都是由妍姑娘提攜,所以夫人不想要這些人了。

說以後小居後院的事,都由夫人主理,用不著妍姑娘了。

然後府裡對絮妍恭敬的人,也越來越少,因為大家都看得出,夫人不喜歡妍姑娘。

而那時妍姑娘又剛好生了重病,大家都不想日後跟的主子命不久,就越發隻想討好夫人。妍姑娘終日咳血,要不是夫人的藥方續命,恐怕就連十幾天都熬不過去。

近侍說到此處,眼神裡的閃爍有些明顯,正倫緊盯著他,一言不發。

大致已經從近侍的說辭中推演出了他不在的幾個月裡,絮妍處在水生火熱中的過程。

依絮妍的性格,正倫還是不肯相信,她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自己。畢竟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愛他入命,又怎會不告而彆?

當年他狠心將她趕走,幾年後她曆儘千辛歸來,卻依舊舍不得對他下手。

而今,他不過是應情勢所逼,才娶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女子。所以,他認為絮妍沒有理由放棄。

近侍還跪在他腳邊,俯瞰瑟瑟發抖的身板,正倫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長劍……

在門外小廝的驚呼中,正倫提著血淋淋的長劍,披散著冠發朝大門而去。

待王素文慌忙趕來時,正倫已經在府門前跨上高頭大馬。

王素文驚慌失措,不知醒來就如此誇張的正倫騎馬是要去乾什麼,故而毫無形象的朝他嘶吼,“徐知誥!你瘋了嗎?在揚州城裡持劍傷人,是要造反不成?”

正倫不理會她的歇斯底裡,用力夾了馬肚子一下,徑直朝著城中的西市奔去。

王素文頓覺不妙,因為被她發賣的那幾個賤婢,今日就要被販子走水路帶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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