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王素文在小居再也不見正倫和那宋氏回來,終於有些急了。
清早就收拾了一番,帶了些禮,匆忙驅車往娘家趕去。
她原想先找王家主母哭訴,再婉轉去求求父親,讓父親幫她去找被自己氣跑的夫君。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父親正為了虎符失竊之事,急得焦頭爛額。
她與正倫這點夫妻之間的吵鬨,本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可在她王素文心裡,正倫三日不歸,也不曾給府裡捎信,這便是她惶惶不安的緣由。
什麼虎符狗符的,她一概不管。
不聽王家主母的勸告,王素文自作主張的去找王儀。還未等王儀問她,她就嚷著把‘正倫帶著滕嫁的宋福金跑了’,這樣丟臉的家事大聲哭訴。
惹得王儀險些要趕她回去。
就在此時,管家送來一封書信,點名是要給王素文的。
王儀怒視著這個不懂事的女兒,搶過書信來看。入目,便是紅底黑字的‘休書’小篆。
王素文見王儀的麵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伸手拿走書信。還未仔細拜讀,王素文驚叫著,“啊!天殺的徐知誥,他憑什麼敢休我?憑他那卑賤入骨的賤命嗎?”
“夠了!”王儀在她徹底失控前,眉眼示意下人,“帶四姑娘下去歇息!”
在王素文的歇斯底裡下,婢女們七手八腳的將王素文抬走。
耳根清淨些後,王儀招呼管家派人去尋四姑爺。尋到了,就叫人先將其打一頓,不能將人打死打殘,但定要讓四姑爺知道他們金陵王氏的手段。
讓王儀更加惱火的是,整個國舅府的下人都去找了,竟挖地三尺也沒有正倫的下落。
直到深夜,城外的守備軍才有人傳來消息,說是徐知誥派人用虎符調用了揚州的守軍。最後是朝著楊隆演的方向追去了,全軍八萬人,無一人敢違抗軍令。
早就預感到正倫不安好心,王儀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疏忽了調兵虎符。
此時再派人去追,恐怕也來不及了。
不僅虎符在他們手裡,就連軍中舊人們,也都早有看國舅府不爽的。這個時段還想再去爭權,他恐怕將是狼入虎口。
氣到心口抽搐般的脹痛,王儀是既後悔,又氣憤。
他最後一個嫡女,竟被自己親手毀在了徐知誥手裡。向來喜歡以聯姻方式壯大家族的金陵王氏,這次是真的狠狠栽了跟頭。
“這就是,引狼入室啊!”王儀恨得捶胸頓足,這使得通報的管家,都有些不敢上前去勸說。
而此時,正倫早就跟隨護送楊隆演去金陵的車隊,浩浩湯湯趕到了金陵附近。
這次,王儀不肯增兵,他也用不著哀求了。
等楊隆演在新藩地繼承王位,他再以虎符求新藩的一權臣位,屆時掌握虎符,他依舊能調遣整個淮南的兵力。
若不是背靠南鸞這樣的組織,他還真不會這般輕鬆就拿到王儀的虎符。
與楊隆演協商好的條件,其一便是要向他證明有實力保護其去新藩的周全。
正倫做到了,並且還隱約讓他窺探到其深藏的實力。
二人同坐於馬車上,楊隆演有些不太熱忱的模樣,讓正倫覺得甚好。畢竟今後他就要成為一方藩王,表現與人若是太過謙和,以他之前的身份,必然會被金陵那些人擠兌。
笑盈盈的望著少年那張略顯滄桑的臉,正倫知道,被壓抑太久的狂性,一旦有了可突破的缺口,那一定會被瘋狂放大。
良久,在馬車顛簸厲害的空檔,少年終於率先開了口。
“徐大人說要護隆演周全,可否能先教這馬車穩當些?”
正倫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朝楊隆演作揖說,“是,正倫這便去幫殿下辦事。”
說完,正倫掀開簾子起身出去,一躍跳下車頭。
楊隆演在車內聽得清晰,隻聞趕車的車夫被一劍封喉,都來不及喚出聲響,便直直倒下馬車頭。
負責領隊的秦將軍扭轉馬頭過來質問,“徐知誥!你狗膽包天了?”
頓時整個車隊都沸騰了!
隻見正倫不慌不亂,撩起還在滴血的長劍,直指秦將軍。“齊王殿下在此,哪容爾等玩忽職守?秦天,你馭下無方,罪加一等。”
“呸,徐知誥,你以為你是誰啊?徐溫一死,你就跟個喪家犬一般。雖說你攀上了國舅府,可還是改變不了你那狗命。跳梁小醜,也敢在老子麵前狂?不想活了?”
正倫不語,隻聽眾人的驚呼聲中,他騰地而起,一柄長劍直穿秦天咽喉。
又是快如迅雷的身手,就連秦天都來不及拔出佩刀,便活生生被貫了喉。跟隨秦天的部眾這才反應過來,欲衝上來拿下正倫,被正倫隨身的幾個護衛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