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1 / 2)





當晚,王素文自縊的消息被送回國舅府。

王儀當場驚嚇到腿腳犯軟,他沒有想到正倫膽子竟這麼大,敢在揚州城裡殺妻。

當即吩咐手下們去抓人,整個小居被裡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當正倫被帶到王儀麵前時,王儀幾乎看不出絲毫痛心。

這也讓正倫腦中不時回憶起王素文臨死前的話,‘至娘家出閣,我便再也沒有回去的資格。既然夫君不要我,天地之大,素文無處可去。若是能有來生,素文甘願做夫君的徒弟,如此,便能受你庇護,永遠做你身後的影子……我,真的好羨慕絮妍,她或許得不到你的名分,但卻能讓你思念她一輩子!值得。’

王儀此刻就隻想知道他把虎符藏去了何處,聽聞晉人又開始朝邊北發兵,好多的難民被迫往淮南遷徙。

被分割出去的大齊如今尚在創立初期,可想而知兩軍交鋒時的懸殊。

王儀不想看到晉人破了邊北的防線,在淮南長驅直入,但又舍不得來之不易的軍權。

都說手握重兵,就能在這亂世有立足之地,他雖不擅舞刀弄槍,卻也不蠢笨。那虎符若能握在手裡,日後在整個淮南,他們王氏一族便可坐擁享不儘的尊貴。

“賢婿!彆來無恙啊?”

正倫淡然一笑,掙脫壓製他手臂的侍衛,一邊梳理衣衫,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嶽父大人怎不問我,為何盜了虎符,還敢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自投羅網?”

“哼,我金陵王氏待你不薄,不僅將嫡女指婚下嫁,還毫不避嫌的將你任用為朝中重臣。你如此忘恩負義,還怎有臉笑得出來?”

“嶽父大人這就忘了?”正倫又問,“當初四姑娘以死相逼,嶽父大人不願家醜外揚,這才以增兵為條件,與正倫達成的契約。眼下嶽父大人又來和正倫說恩義,試問嶽丈出爾反爾,掐斷我邊北杭城的援軍,又豈有資格數落正倫的‘忘恩負義’?”

“朝野上下眾所周知,你徐知誥能言善辯,本座說不過你。”王儀知道自己和正倫說不清,畢竟又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隻能暫時收起鋒芒。

至於那虎符,他是一定要要回來的。

死了一個女兒便死一個吧,他王儀說到底,心裡是沒有那麼痛的。

看著被侍衛們找到,並用竹輦抬出小居的王素文屍首,王儀當著眾人的麵,象征性的擠出兩滴眼淚。

依照淮南吳王朝的例律,正倫殺妻罪名成立,人贓並獲,是避免不了要按律受刑的。

王儀堅信,隻要正倫這次落在他的手裡,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從正倫嘴裡撬出虎符的下落。

隻是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王儀也沒有想到,正倫竟在入城後就派人先去找了老丞相。

結果,王儀不惜出動府兵去抓人,卻讓老丞相一派的言官,揪住了他私養府兵的把柄。

放眼整個淮南,王儀唯一還忌憚三分的,也就隻剩老丞相了。

楊溥的政權還未穩固,他就算再想通過外甥掌控朝政,也不能在滿朝文武麵前操之過急。老丞相是三朝肱骨,在百官心中都舉足輕重,當初若是沒有老丞相默許,王竹根本也沒有機會混入揚州。

兵符丟失一事他強壓這麼久,若不是身後有吳王楊溥給他撐腰,如今他可能早就被趕出揚州城了。

他從金陵來,即便是有著楊溥做擋箭牌,毫無根基的王氏一族,還是不敢太過專權。

值得慶幸的是,偷走虎符的徐知誥在手,他也算還有餘地。

將正倫帶回國舅府,王儀隨即遣退下人,馬不停蹄的開始對正倫搜身。

因為虎符不見一事已經迫在眉睫,以免有人以此大做文章,將會使金陵王氏便再遭重創。這次,不管正倫再如何善辯,他都不會動搖。

正倫像是早就預料到自己的處境,不動聲色的承受著王儀的謾罵。

“……你眼下隻要道出兵符所在,素文的事王家人便不與你計較。”話才說出口,王儀頓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虛偽,王儀又說,“你交出兵符,我允你在吳王麵前得重用,徐知誥,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的機遇,苦讀寒窗數載,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隻在朝夕,你可要想清楚。”

正倫淡漠的看著他的嘴臉,一言不發。

王儀知道從他口中撬出虎符下落艱難,也做好了與之軟磨硬泡的準備。儘管他還裝聾作啞,王儀可有的是精力對付。

“你不說話,就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單從袖中拿出藥罐,王儀滿臉奸佞,將白玉瓶身的藥罐在正倫眼前晃動,他滿是得意。

“吃了這藥,你將生不如死。”起開瓶塞,王儀變態似得輕嗅那瓶端的氣味,說,“素文用在你徒弟身上的,正是這小小一瓶,我王氏一族的獨門。”

狡猾如王儀,又怎會錯過正倫麵色上那轉瞬即逝的動搖。

繼而,他又說,“那是如何生不如死呢?半個時辰毒發一次,循序漸進,直到渾身都能感到骨血相熔,個中滋味,賢婿待會便可知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