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章(1 / 2)





阿泱顧不得看熱鬨,當即自桅杆處縱身朝鼓樓一躍。

果不其然,那些層層疊疊堵在鼓樓周圍的衛兵,紛紛將長矛朝阿泱伸出。

自小便有在水中嬉戲的本領,阿泱猛一躍起,竟避開了無數長矛朝他要害刺來。隻是終歸凡胎肉體,長矛雖未刺中要害,卻生是在他身上劃下無數傷口。

隻聽又有人長嗬一聲,“有刺客!保護丞相!”

阿泱根本都來不及落地,腰上就一陣錐心般的刺痛襲來。

他甚至都還未開口,隻聽一少年的聲音在頭頂傳來,“蠢賊已拿下!”

阿泱真不敢相信,自己便是連那徐先生麵都未見到,小命似乎就被定義成了‘刺客’。不應該的,他不應該九死一生的來到金陵,就這樣毫無波瀾的赴死。

小坨子他們的仇未報,離墨在杭城的仇,他甚至還未著手計劃。

他還不能死,不能死!

口中一股鹹腥湧出,阿泱全憑著一股信念強撐。

徐幽恨眼看被他重杵戳穿腰腹的‘刺客’,還在掙紮奮起,不由再使上幾分力氣,將重杵死死戳下去。

阿泱被那錐心的痛壓製的起不了身,可登鼓樓的木梯近在咫尺,他實在不甘心放棄。

任憑徐幽恨如何按壓,他就是要扭曲著想爬起。甚至不惜任那重杵貫穿身體,也要伸手扒上木梯。

徐幽恨自杭城戰場上下來,是見慣沙場血腥的,固然毫無自覺此等血腥場麵的影響。

可他到底還是忘了,這鼓樓祭祀是齊王楊隆演親批的盛事,是要與民同樂的。

整個金陵城的人,親眼目睹了鼓樓下如此血腥一幕,頓時驚得前來共襄盛舉的民眾無不警覺。

金陵原主王儀才剛走,王氏一族遺留的勢力日漸削弱,這本就離不開金陵百姓對王儀暴政的推波助瀾。

若非徐先生賢名在金陵城中廣為流傳,想必楊隆演順利進駐金陵,還隻能是天方夜譚。

徐幽恨到底還隻是個熱血少年,這好不容易消除的民眾敏感,似乎又給徐知誥填了一層迷霧。

站在鼓樓高處的徐知誥,早就留意到了人群中的騷亂。

隻是幽恨與他的關係有些不可言喻,他實不好在眾目睽睽下包庇。

下令低語幾句,麵上溫和的笑意不減,一身飄然格外出塵。

所以,下一幕,徐幽恨忿忿拔出穿透‘刺客’腰身的重杵,被徐知誥身邊的侍衛長親自押解下了鼓樓。

守護在鼓樓四周的護衛隊,也很快恢複如常,長矛整齊筆直的朝上聳立。蓮花梯隊上摔下的人,也被替換上了新的雛妓。擊鼓聲起,浩大的鼓樓又開始緩緩前進。

守在外圍的紅姐並不知人潮其中是何進展,焦急等待無果,卻隻聽鼓樓的鼓聲漸起,隊伍似乎又毫無波瀾的動起來了。

而整個鼓樓,目光所及之處與之前陣仗毫無變化。

紅姐頓時有些焦急了,畢竟那兩個孩子都是她推波助瀾,才得以冒了這樣的大險。

說完全不會心有餘悸,那是不可能的。

……當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抬到徐知誥麵前時,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人腰間的一截錦緞。

他一生從未有過對人的信任,卻對一些死物深信不疑。

躺在地板上的‘刺客’,似有話要講。徐知誥示意身邊侍衛上前去聽,卻隻見那侍衛聽完其所說,就忍不住追問,“……還有什麼?你大聲點,誰和誰勾連?”

“罷了,且先帶下去。救活他,至於他醒後所言,事關新齊,皆不可對外宣揚。”

“是,謹遵丞相大人之命。”

楊隆演好像自打來了金陵,就越發不受他所控了,這不是他所願預見的。可新齊初立,根本不穩,他若在此時更迭齊王人選,也的確不合時宜。

隻是他也沒想到,好心為楊隆演安排的登鼓樓祭祀,那小子竟毫不領情。

真是白白耗費他動用南鸞,在金陵的各方勢力了。

鼓樓祭祀的遊街,足足在金陵各大街行了整七日。普天同慶的場麵,似乎也不過如此。邊北杭城失守的噩耗,貌似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金陵。

所有人都仿佛將杭城這座邊北的小城給遺忘了,可徐知誥知道,他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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