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薄朔雪見了覺得不妥。

有心想叫她起來消消食,但是心知她絕對不會聽。

便乾脆把話頭咽了下去。

其實這跟他根本沒關係。

至少現在,這長公主是餓不死了。他該做的,也就這些。

他起身欲走,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了一背的汗。

薄朔雪這才想起來,臨近立夏,這屋裏竟還燒著炭。

原先他身上沾了雨水,又一直待在門口吹冷風,還不覺得,現在在屋裏待了這麽一會兒,已然是熱得受不住了。

薄朔雪剛起身,手臂便被人給捉住。

他回過頭,長公主涼涼的掌心拉著他。

“去哪?不是說了要你侍寢。”

鬱燈泠肚腹不痛了,不再懨懨躺著,也有氣力繼續挑釁他。

薄朔雪頓時有一分後悔,心想自己是不是把她喂太飽了。

他沉聲:“鬆開。”

鬱燈泠不言語,隻拿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表示她並不打算聽從。

先前那番捉弄,和如今被困宮中的處境,又湧上了薄朔雪的心頭,點燃壓抑的怒火。

他眼眸收斂,甩手脫離了鬱燈泠的掌控,一刻也不再停留,跨步出去。

身後珠簾碰撞著發出響聲,薄朔雪沒有回頭。

一路走到外殿,天邊恰好滾過數道悶雷,雨淅淅瀝瀝下得更急,夜風吹得樹影飄搖,也把雨吹得到處都是,門口地板已經濕了一層。

兩個太監小心翼翼地靠近前來,問詢道:“侯爺還沒用晚膳呢,這會兒下雨了,是依舊去前廳,還是讓奴婢去提過來,在外殿用?”

薄朔雪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先沒有答話,像是在出神。

過了稍許,薄朔雪才出聲。

“殿裏為何還燒著爐子?”

太監恭謹地答道:“這是殿下的習慣。殿下畏寒,往年也是如此,不到最熱的時候,都要在殿裏燒爐子,夜間還要蓋厚棉被。”

薄朔雪聽得臉色都有些皺了起來。

他想到自己,入夏時,隻穿綢褲都有時熱得難以入眠,那長公主竟還要蓋棉被?

他想到什麽,又覺得不對勁。

“若是她畏寒,為何榻邊的窗子卻在大雨天開著?”

“這……”太監答不上來了。

支吾半天,隻好說:“殿下沒有吩咐,奴婢們也不敢胡亂自作主張。”

的確,這事若要追究起宮人,也是有些沒道理。

這宮裏的奴婢難道還能不聽主子的?尤其那長公主脾氣那樣差。

薄朔雪沉默不語。

那個人是不知飽饑的,又畏寒,在那麽熱的屋子裏,她的手心還是涼的。

分明怕冷,卻沒人給她關窗。

真是奇怪。分明渾身上下都像長滿毒刺般令人厭惡,卻又繁麗,脆弱,令人不自禁覺得可憐。

薄朔雪收回神。

他可憐那個長公主?

別自作多情了吧。

薄朔雪沒再說什麽,提步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留下吩咐:“把殿裏飄雨的窗子都關了,還有,叫小廚房明日起膳食不必多送,務必清淡可口。”

小太監連忙應下。

-

平慈宮中,檀香嫋嫋燃起,皇太妃卸下了所有金銀首飾,隻著簡單粗棉,跪在蒲團上,對著佛像一臉虔誠。

佛堂內除了皇太妃空無一人,安靜得聽不見一丁點聲響。

皇太妃微微闔目,一邊回想著今天的事。

燈宵宮,真是越發荒唐了。

鬱燈泠安靜了沒幾天,這就又開始出亂子。

這回,還作了個大的。

讓侯爺當孌寵?她怎麽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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