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長公主此刻看起來十分無害,就像是被包住了四隻爪子的貓仔,再也沒了別的辦法,隻能用單純乖巧的眼神看著你,試圖讓你相信她真的沒有做任何錯事,一切都是你的誤會和想象,即便你剛剛才親眼看著她故意把桌上的茶杯推下去。

薄朔雪深吸一口氣,他很想義正言辭地告訴長公主,他絕不會買賬,不會吃這一套,但是最後他隻是鬆開手,喉結滾動了一下,啞聲道:“閉上眼睛,好好睡。”

鬱燈泠沒有閉眼,她拒絕聽話,一雙眼睛十分好奇似的盯著薄朔雪看來看去,手從薄毯裏扭出來,伸到薄朔雪胸膛上,按了按。

薄朔雪:“……”

鬱燈泠雙眸微亮,她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展現出自己的興趣,開口說:“好——”

“閉嘴。”薄朔雪脊背一緊,慌忙阻止。

“好大。”鬱燈泠還是把話說完了。

第一次在燈宵宮見他那天,鬱燈泠說的並不是假話。

當真夠大。

胸膛寬闊,肌肉彈實,還有恒定的溫度,用來當靠枕是再好不過。

可惜現在並不是冬季,不然薄朔雪在床上更能派上用場。

冬季……

鬱燈泠抿了抿唇。夏天的長公主不考慮冬天的事,她迅速放棄了這個對她來說過於長遠的想法,伸手在薄朔雪胸膛上推了一下。

薄朔雪整個人已經僵硬得像是一塊紅石,在火爐上燒得烤得發燙的那種,被長公主在胸膛上按來按去,他牙關都緊張得打顫,全身不受控製地輕微發抖,排遣不去的亢奮在血液裏到處流竄。

這種陌生的激動像是落進他身體內部的一道閃電,讓他迷惘,慌亂,無所適從,光是對抗這種亢奮、保持自控都已經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因此也無甚反抗地被推著倒在了榻上。

鬱燈泠朝他蹭過來一些,直到距離近得不能再近,鬱燈泠才蜷起雙腿,擺好了睡姿,用額頭頂著他的胸口,好像把他當成了另一條被子似的,依偎著他的溫度閉上雙眼。

薄朔雪一動不敢動。

身前長公主的呼吸漸漸平緩,那細弱的起伏靜謐無聲,需要很仔細地聆聽才能察覺得到。

薄朔雪竭力將自己的所有注意都放在長公主的呼吸上,用所有的心神去辨別那一呼一吸,企圖隨著這樣安靜的、規律的變化讓自己從這種渾身灼燒一般的狀態中脫離出去。

過了許久許久,薄朔雪才輕輕翻過身,將自己僵硬的四肢挪到一邊。

他閉上眼,一隻手背擋在眼前,喉結上下滾動,口乾舌燥。

從前,無論薄朔雪與長公主距離上多麽親近,他自認心中清白,問心無愧,一切都是為了長公主考慮。

更何況,長公主的潔癖使得隻有他能夠靠近,有些事情若是他不親力親為,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般理由,原本足以說服他自己,可現在卻不管用了。

他對長公主,當真清白麽?

薄朔雪緊握雙拳,壓抑著有些急躁的喘息。

他也曾設想過自己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麽模樣,但那些大多都是從書上看來,溫婉良善,知書達理,相敬如賓。

可是現在,他眼中隻有一個人,那人被形容為驕縱易怒,懶散不堪,凶神惡煞。

連他都懷疑自己,他現在這是怎麽了呢。

他是喜歡嗎,是喜歡嗎?

又或者是,被長公主的言語打動,被她的容顏吸引,被她的依賴勸降?

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自己都分不清的感情,如何算得上真摯。

若是不夠真摯,又憑何得以示人。

長公主對他的喜愛毫不掩飾,對他的依賴更是純澈乾淨,他卻假借被迫留下的名義,在長公主身邊,懷有不清白的心思……這實非君子所為。

他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若是他當真能回饋給長公主同等的情意,便再也不能遮遮掩掩,若是他做不到……那也不能這樣糾纏拖拉下去,須得立即將他們的關係整理清楚,否則,隻是白白給殿下虛妄的期待。

薄朔雪反複掙紮,反複思量,胸中一時如火燒,一時又冰涼似鐵,反複糾纏到天明,才稍微睡了半個時辰。

鬱燈泠醒來時,身邊早已沒了人。

她一邊任由宮人幫她洗漱,一邊叫人去找薄朔雪。

得來的答複卻是,他不願來見。

“侯爺不吃不喝,閉門不出,說,正在解一道難題,解出來了,才能見殿下。此後,就再也沒有回音了。”

宮女如是稟報道。

鬱燈泠聽了一遍,沉默了一會兒,又叫宮女再說一遍。

宮女隻好將自己聽見的再重複一次。

如此重複了三五次,鬱燈泠還是一臉木然。

薄朔雪說的這,什麽意思。怎麽聽不懂。

她最後皺起臉,下了結語:“叛逆!”

雖然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鬱燈泠知道,他在忤逆她。

但是,鬱燈泠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怪罪。

薄朔雪躲了她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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