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讓他不夠厭惡她了?

薄朔雪也似有幾分怔怔,在原地猶豫站了半晌,終究還是單膝跪下,聽憑長公主吩咐。

鬱燈泠同他麵對麵,呼吸有幾分急促起來。

但她勉強壓抑下去,常年習慣了麵無表情的臉也沒有泄露什麽情緒。

鬱燈泠咽了咽口水,提起一隻腳,朝他伸過去。

她身姿柔軟,上半身一動不動,伸出一隻腳的動作如同靈蛇擺尾,雖是刻意侮辱人,看著卻輕靈優雅。

“要服侍我起床,還不幫我穿鞋?”

這是最下等的宮女乾的事。

薄朔雪盯著那繃緊的足弓,大受刺激。

昨夜也是這般,長公主在他身上胡亂動作。

隻是黑夜裏看不清晰,如今晨光耀眼,照在長公主的赤.裸潔白的腳背上,還瑩潤反光。

他看得出來,長公主是故意的。

故意引誘他,再貶低他,讓他知道自己還遠遠不夠得到長公主。

他隻是一個被錯召進宮來的孌寵,得了長公主一點寵愛,就開始癡心妄想。

可他永遠不會甘心隻做一個孌寵。

薄朔雪心中最深的隱痛被狠狠戳中,強裝冷靜的表麵再也維持不住,竟不顧長公主的吩咐,徑自退後一步,起身奪門而出。

匆匆轉身的一瞬,鬱燈泠分明看到他憋紅的眼眶和緊抿的嘴唇,高挺鼻梁的陰影將雙眸壓得越發深諳。

珠簾一陣亂響。

鬱燈泠沒有再出聲,愣愣地坐在床沿。

薄朔雪心中激憤躁鬱,眼前的路也看不清楚。

頭腦發熱,順著路一通疾走。

旁邊有仆婢同他說些什麽,他也全聽不見。

直到走上了一條隻能容一人的石子路,兩旁的樹叢和籬笆褪去之後,是一口平靜的湖泊,樹叢後突然躥出一名抱著竹簍的宮女,猛然與他正麵相撞,也是驚慌失措。

薄朔雪步子邁得又大又急,這一下收不住了,差點就要撞到那宮女身上去。

薄朔雪緊急側了側身,在碰到那宮女之前,被路邊石頭絆到了湖裏。

噗通。

好大的水花。

宮人們驚恐地把消息傳了回去。

坐在床上的鬱燈泠呆滯地聽著他們一聲聲焦急地喊,侯爺落水了。

鬱燈泠的呼吸都變得有幾分艱難。

薄朔雪,竟然,被她,氣得投湖了。

-

那湖並不深,薄朔雪身高腿長,撲騰站起來後,湖水隻到腰際。

他落水一回也沒少了什麽,腦袋頂上還多了一片荷葉。

襯得他的臉色更黑了。

甚至不用旁人幫忙,薄朔雪自己單手撐地,就輕鬆地跳上岸來,不過周圍的宮人還是被嚇得不輕,連忙地拿來乾淨的新毯子裹在小侯爺身上。

薄朔雪任由他們裹著。

還抓著邊緣,往麵上遮了遮。

太丟臉了。

在衣香園那邊來消息之前,薄朔雪迅速地衝涼換了身衣服出宮,不想麵對自己愚蠢的痕跡。

他實在沒法想象長公主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想。

薄朔雪在宮外不遠處的驛站停下,將馬丟給小二牽,徑自上了樓。

俊朗帥氣,風骨落拓的公子哥如一陣清風掠過,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可惜薄朔雪迅速找到其中一間房,進去就關上了門。

屋內幾人正圍在桌邊說話,見到他有些吃驚,紛紛站起來行禮。

“公子。”

薄朔雪點點頭,一臉平靜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至少他們沒看到他掉湖裏。

這幾人是薄朔雪早些年在戰場上救下的戰俘,當時隻以為是附近的流民被敵軍逮去,查問之下才發現,他們並非當地人,原屬一個被稱為千耳樓的江湖門派,專門打聽消息,領了任務到了邊境。

但千耳樓主恰在那時不知所蹤,他們隻得在原地待命,結果被胡人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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