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侍女顫顫巍巍回道:“王妃前些日子身體不適,去寺裏燒香了,還未歸呢。”

這兩日裏,怕是都趕不回來了。

福東王臉色愈發難看,蓮淨哭天喊地的聲音還縈繞不絕,這一場品茶宴是被攪得差不多了。

但事情總得解決,既不能承認蓮淨是福東王的外室,話便隻能含糊著說:“你起來回話,你多少也算王府家仆的家眷,不會虧待你。你要多少金銀,拿去便是。”

蓮淨抹了把臉:“王爺莫要裝傻,若是不還了妾身上的賭債,拿回身契,妾要金要銀又有何用?照樣讓人捉回去,賣給了旁人,王爺昔日那般疼愛妾,難道願意讓妾去對他人賣笑討好,難道願意讓你我的骨肉被人充作豬狗?”

福東王眉心一跳,這蓮淨看似發瘋,實則口條利落,絲毫不被他帶偏,反而句句都在強調他們之間的關係。

若不是這蓮淨誤打誤撞忽然精明了起來,那便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賭債?賭債多少,王爺發發善心,替你還了便是,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有人幫腔道。

蓮淨說了一個數。

這個數雖不是個小數,但說大不大,在場的絕對沒人出不起。

眾人看向福東王,卻見他臉色抽動,似是被堵得無話可說。

眾人眼光一對,心念一轉,忽然明白了過來。

這福東王,確確是賠不起啊!

這女子說得言之鑿鑿,懷中又抱著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四季春賭坊也不是什麽沒名氣的地方,進去打聽一圈便知,實在是沒必要編些謊話來騙。

所以雖然福東王竭力遮掩,但大多數人看完這一出戲,都差不多信了蓮淨所言。

按照蓮淨說的,若是能賠得起賭債,想必福東王早已將這女子從賭坊中接了出來,沒道理鬨今天這丟人的一出。

那便隻有一個原因,福東王府的的確確是連一筆這般數額的賭債都賠不起了。

看來經了福東王入獄那一番後,福東王看似安然無恙,實則家底已空,什麽資本都沒有了。

一個徒有空架子、還不受皇廷待見的王爺,又能有什麽本事?還能同他做什麽來往生意?

福東王今日請這些人來,就是想再依靠福東王府的牌匾斂財,好東山再起。

可這會兒福東王被看透了底細,別說東山再起,以後怕是麵子裏子都沒了,徹徹底底被打入穀底。

眾人戲看夠了,明白過來,便不再耽誤時間,紛紛稱有事,先行告辭。

這些人,因利而聚,也因利而散。他們不會因為看到福東王品行敗壞就指責他、懲治他,隻會因為福東王家世枯敗而踩落他、刁難他。

薄朔雪原本一直垂著眼,此時抬眸放下茶碗,也隨著人群朝外走去,經過福東王時,朝他拱了拱手。

福東王急得滿頭是汗,方才還意氣風發,現在卻虛得好似馬上就要中風倒下,想留誰都留不住,目光茫茫然從與他說話的人臉上掃過,刺眼地發覺對方嘴邊有一抹嘲諷的笑意。

誰,誰敢嘲笑他!

福東王被刺激得頭眼昏花,還想怒吼一聲,發他的王爺脾氣,可身子卻虛得出不了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身落拓、白衣勝雪的青台侯踱步離去。

第66章 鴨子

“殿下, 請入浴。”

鬱燈泠在門口逗留著,不願意進去。

入夏之後洛其調了一種藥包,每十日就要她泡一次藥浴, 說是能防夏日蚊蟲毒瘴,清理體內雜質, 還能強身健體。

那藥浴的味道鬱燈泠不喜歡, 聞著都覺得舌根發苦。

可惜她的不讚同似乎沒有什麽用,洛其說醫者為大,並不理會長公主的命令, 那一副清高相, 其實是他自己很喜歡藥浴, 所以看不慣鬱燈泠說藥浴的壞話而已。

至於薄朔雪, 則是洛其說的都對,更加不會幫她了……況且,薄朔雪也根本不在宮中。

今天一早起來,練完晨練,他就不知哪去了。

反正鬱燈泠是沒有再看見過他。

當然,長公主也根本不打算見他就是了。

鬱燈泠坐在椅子上發呆。

周圍的宮人實在是都沒了辦法。

都已經將殿下連人帶椅子地端到了浴房門口,可殿下就是不進去, 能怎麽辦?

殿下若是鐵了心不想做什麽事, 是極有耐性的, 恐怕能在這裏不動如山地耗一天,還沒人能勸得動她。

侯爺不在, 他院中的張文自然就來服侍殿下。他向來快人快語,是個急性子, 又和侯爺待久了, 膽子大了些, 沒過多久,有些忍不住了。

眼珠一轉,稍退後兩步,朝著外邊兒院門口驚喜地喚了聲:“侯爺!”

院子裏的宮人連忙紛紛彎腰行禮,誰也沒注意的時候,椅子上的長公主躥的一下就進了浴房,且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再看院門口,空空如也,哪裏有侯爺的影子。

於是又紛紛起身,一片抱怨聲。

張文抱著腦袋嘿嘿直笑,朝各位哥哥姐姐賠罪:“看錯了,看錯了,原來隻是一片雲影,奴才眼拙,還道是侯爺回了呢。”

另幾人徑自捶打他,張文一邊哎呦呦求饒,一邊擠眉弄眼地努嘴向緊閉的浴房門。

站最前的宮女回過神來,上前一步,靠著門問:“殿下,您在沐浴了嗎?要奴婢們進來服侍麽?”

說也奇怪,一直勸不動的長公主,怎麽突然主動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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