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嘶啞，很虛弱，甚至聲音也很小，可她卻偏偏聽到了，如雷般炸響在她的心頭。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生怕自己聽錯了，迎接她的又是失望。

“不、不是、要、給我、答案，怎麼不、說話？”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甚至還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粗大的、溫暖的。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一滴滴砸在那人的手背上，安小諾的身子輕顫，她不敢抬頭，更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

“彆哭。”戰擎淵心疼地開口，那些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卻砸在他的心上，砸得他的心生疼生疼，他雖然昏迷著，但對外界不是毫無感知的，他甚至知道安小諾這些天在他耳邊念叨的話。

他努力想要醒來，對那個默默流淚的姑娘說一聲彆哭了。

他掙紮著，怒吼著，終於拚儘了全力，睜開了眼睛，回到了有她和孩子們的世界。

“小諾，我回來了。”他說，聲音無力，卻堅定。

安小諾忽然抱住了他，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壓到了他的傷口。

戰擎淵疼得臉色都變了，卻緊咬著牙沒有悶哼出聲，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笨拙地拍著安小諾的背，一下又一下，無聲地安慰著她。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他說，對不起，讓你這樣擔心我，但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安小諾忽然狠狠捏住了他的臉，往兩邊扯，惡狠狠地說道：“你是對不起我，你就是個騙子，說好的半個月就回來呢？戰擎淵，你這個大騙子。”

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剛剛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卻麵臨著心上人極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局麵，沒有人知道她這十幾天來的煎熬和恐懼。

她害怕突然有一天她睡醒了，醫生卻告訴她戰擎淵死了，她甚至都沒見到他最後一麵，就跟媽媽一樣，她永遠也無法跟他說出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