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雲安安隻是想看一看甲等丁班的學生們。
隻要看著他們安好便足矣。
並不想將眾人卷入其中。
但事到如今,七國局勢分成了兩派,當初的少年們早已經陷入了是是非非中,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與單純。
若是可以,無論是雪千城雪幕城,還是宇文修朱大寶,她隻希望這些人過的平安快樂就好。
“雲夫子……公孫朗他
“死了?”
見朱大寶言語有些凝重,雲安安眉頭微蹙著。
在雪國的時候,雪千城並未提及公孫朗的死訊。
“啊?倒是沒死,不過也離將死不遠了
朱大寶說著關於公孫朗的種種。
在宇文修去箐崖鎮之前,刺客殺入攝政王府邸,若非公孫朗以身相護,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宇文修了。
“阿普,你留在攝政王府
“哦~知道了雲姑娘
雲安安要去公孫府一趟,宇文修和朱大寶一左一右的護在身側,偌大的攝政王府大廳隻剩下一桌子菜和十分尷尬吃著飯的阿普。
王府的侍衛忍不住好奇心,一個個湊上前坐在阿普身邊,又是夾菜又是倒酒,隻想從阿普口中套出那白衣紅發女子的身份。
“兄弟,來喝酒!”
“兄弟,吃菜
“兄弟,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覺得你眼熟……既然如此,和咱們聊聊你家雲姑娘唄
……
公孫府。
五年前,隨著公孫朗跟隨宇文修回到了巫國,五年的時間裡,公孫朗憑借著過人的手腕讓公孫一族重新在巫國立足。
北辰國的公孫府也全部遷移回了巫國。
隻是,公孫府族長公孫衍為了保護族人犧牲。
“王爺,朱大人
公孫府的侍衛行著禮,老管家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走上前,朝著二人俯身行禮。
“不知王爺和朱大人前來,老奴有失遠迎
“公孫朗可好了一些
“哎!”
老管家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苦笑。
“族長病情加重,怕是時日無多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管家是絕望的。
他們公孫一族好不容易重新立足於巫國,難道上天這麼無情狠心麼。
吱嘎——
原本關閉的房門雲安安推開。
老管家聽到聲音轉頭便要阻止雲安安上前,卻被宇文修製止了舉動。
“隻有她能救公孫朗,千伯放心便是
見宇文修言語間如此篤定,老管家也不在說什麼,可轉瞬間,瞪大了雙眼,他剛才好像看到了……看到了死去的雲安安。
此時,房間裡。
躺在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渾濁的眼眸失去了焦距。
雲安安一步步走上前,坐在公孫朗身側,雙指探尋在他脈象上。
公孫朗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轉過頭,看向身邊紅發白衣的女人,唇角的一抹笑意幾許悲涼。
“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竟然看到你
公孫朗想要伸出手去觸摸雲安安的臉頰,隻可惜,就連如此簡單的舉動都沒有力氣去做。
“娘親,你是來接我走的麼?”
“去哪裡?”
雲安安搖著頭,無奈的笑著。
這貨難不成以為自己是要接他去陰曹地府的使者麼。
“娘親去哪裡,朗兒就跟著你去哪裡
虛弱的聲音透著向往。
公孫朗不曾想到自己臨死前能見到雲安安。
既然這樣,他死了也無憾了。
“張嘴
坐在床邊的雲安安示意公孫朗張開嘴,從指間流出的血順著他嘴角流入喉嚨。
“娘親,朗兒嘴裡好苦,想吃糖
見雲安安起身要走,公孫朗使出力氣緊緊地揪著雲安安的衣角,嚷嚷著嘴裡苦澀想吃糖果。
“吃個屁,安心的睡一覺
二三十的老爺們還一口一個娘親的叫著她,叫的人頭皮發麻。
“可朗兒不想睡覺,睡著了就看不到娘親了
死死拽著雲安安衣角的手不曾放開,這是公孫朗最後的執念。
他希望……
在臨死前最後以前,看到的是雲安安。
可意識越發的深沉,像是墜落萬丈深淵一般。
最終,公孫朗閉上了眼睛。
吱嘎——
門再次被推開。
宇文修和朱大寶進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