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修改〕(1 / 2)





所謂才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精。然而她們並不一定是生活中的強者,陳鶯兒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原本官宦人家的小姐,父親先遭貶黜後被暗殺,母親求告無門懸梁自儘,臨終之際,她將女兒許給了金陵布商周家的大少爺為妻,這一年她十三歲。

生兒育女是上天賦予女人獨特的使命,陳鶯兒倒也爭氣,婚後不久即傳出懷有身孕的消息,添丁進口乃宗族社會的一大盛事。隻因為兒子從母親肚子裡早出來兩月,樂極生悲,喜氣洋洋的周府瞬間變得冷清下來,充斥耳邊的隻有旁人議論紛紛的聲音。此情此景,不能不讓人聯想到那張充滿內涵的照片:一對白人夫婦誕下了黑皮膚的孩子,白人妻子鼻青臉腫。

沒有娘家人撐腰,性子軟弱的陳鶯兒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

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夫君另娶賢妻,陳鶯兒含著淚搬到了府中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做最苦最累的活計卻沒有工錢,毫不誇張的說,她連老媽子都不如。

新夫人有孕,懷足了十個月,誕下兒子,似乎為了故意刺激陳鶯兒,她那兒子取名周純,小字明聰。

兩個孩子相差不到兩歲,一個錦衣玉食,一個破衣爛衫,前者聰明的過了頭,後者何止愚蠢,簡直弱智,成天隻知道嘻嘻傻笑。唯一令陳鶯兒感到慰藉的是癡癡呆呆的兒子總能認出母親,也知道孝順母親,母子倆相依為命,十五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弱智兒子身形瘦削,十五歲卻像十三歲,七八年時間三字經的前四句愣是沒背下來;周明聰人高馬大,十三歲卻像十五歲,讀三字經比陳鶯兒的弱智兒子強不到哪去,紈絝子弟的做派卻是樣樣精通,十二歲那年就學會了玩姑娘。

少年人不懂得“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的道理,短短一年時間他玩遍了母親房中大小丫鬟,也不知怎麼個原由,他打主意打到陳鶯兒身上。

弱智不是傻,陳鶯兒的兒子知道周純欺負母親,不要命的撲上去廝打,可兩人壓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被周純推了一個跟頭,他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門檻上。

鮮血染紅了地板,周純嚇呆了,回過神來撒腿就跑;陳鶯兒駭得腿都軟了,跌跌撞撞的撲過去抱著麵如金紙、氣若遊絲的兒子放聲痛哭,哭過之後她又哀求府裡管家替兒子找郎中。

老管家心善,請來郎中瞧病,老先生望聞問切之後化作一聲歎息:“人死不能複生,小娘子請節哀……”

郎中話未落地,陳鶯兒白眼一翻萎頓在地上。

“這是哪兒?”

陳煦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這粗陋的屋子。老郎中張著嘴乾指著陳煦,愣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他大叫一聲“詐屍了”,撒腿就跑,動作矯健的完全不像老年人。

“詐屍?”陳煦更加茫然,“我的樣子很像屍體嗎?”

老管家搖頭歎息,“可憐的孩子,”頓了一頓,續道,“先把你娘扶起來,她也是苦命的女子。”

孩子?娘?陳煦伸出手,當真是孩子的手,再看看地上的女子,臉上無一絲血色,喃喃自語的叫著兒子,他莫名的感到心在刺痛,為什麼會是這樣?

陳煦隻記得他是一個名叫“暗龍”的殺手組織的頂尖殺手,因厭倦了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為逃離組織他精心策劃數年,最終卻功敗垂成。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煦如此想到;現在他沒有死,難道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組織應該沒興趣搞這種惡作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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