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第的書生(1 / 2)





“煦兒,咱們給他一床被子吧,晚上天冷,她會凍壞的。”

“也好。”陳煦點頭,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又幫母親積了功德。

廟外夜雨沙沙作響,陳煦母子坐在褥子上合蓋一床被,燭光搖曳,朗朗的讀書聲回蕩在破廟壅塞的空間裡。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古人有匡衡鑿壁偷光、孫敬頭懸梁、蘇秦錐刺股,可有誰旅途讀書?一路北上,陳煦在母親的“高壓”下熟讀了三字經,背會了百家姓以及千字文,此刻已經開始攻克《論語》,如此爭分奪秒的讀書,要是不中狀元,老天爺都不能答應,陳煦邊隨母親讀書邊胡思亂想。

“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g也!於予與何誅?’”

越是枯燥的東西越容易犯困,陳鶯兒讀到這幾句,陳煦隻覺上下眼皮打架,想白天忙著趕路,中午也沒得休息,他心不在焉的念道:“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孟子曰:孔子說得對。”

《論語》還沒學完,陳煦就已經涉及《孟子》了,這才是大才子;陳鶯兒激動地臉蛋兒漲紅,她瞪著陳煦道:“做學問的時候不專心,該打!”

陳鶯兒取出竹板尺,陳煦忙抓住她的手道:“娘,不要打。”

“做學問不得取巧,犯了錯誤就得受罰。”陳鶯兒表情嚴肅,“啪”的一聲,竹板重重的落在她左手心上,她還自己數著。

“一。”

陳煦倒不在乎挨母親兩板子,可兒子犯錯,總不能讓母親代為受罰啊。陳鶯兒這種方式雖然近乎無賴,但效果斐然,陳煦跟她講道理,她說“教不嚴,師之惰”;如若強行阻止,她下手更狠並且直到打夠預定的數目。

“啪!”

第二板子隨後落在掌心,力道比第一下大了許多;不等喘口氣,她第三板子又落到了相同的位置,待打完五下,陳鶯兒掌心已經腫了。

“娘,疼嗎?”

陳鶯兒不搭腔,她繼續讀道:“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g也!於予與何誅?’”

著名的人類學家秦壽先生曾說過:人都是逼出來的,此真乃金玉良言。臨睡前,大半本《論語》,陳煦倒背如流。

夜深人靜,陳鶯兒已經睡熟,陳煦躺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掌心聽她呼吸的聲音,思緒起起伏伏,他不知道秋雨什麼時候停了。

第二天清早起床,陳鶯兒整理被褥,陳煦查看黑衣人傷勢,他(她)不僅昏迷還發著高燒。

“她怎麼樣了?”陳鶯兒問道。

越是傷病越需要補充能量,陳煦用昨夜的舊瓦罐煮水,弄半碗沙糖水灌進黑衣人口中。

“他能不能挺過去還不好說,就讓他在這兒睡吧,等咱們安頓好了,我再回來看看他。”陳煦本想說順便買點草藥,想想被母親扔掉的銀子,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北平是一座呈“凸”字型結構的城,外城包著內城的南麵,內城包裹著皇城,皇城包裹著紫禁城。大燕立國初期,內城九門之內東、西兩市為主要商業區,至神宗年間,內城前三門以南的外城區域商業漸漸繁盛,正陽門外有豬市、煤市;崇文門外有米市、柴市;宣武門外有菜市、騾市以及果子市等。

“煦兒,國公府在皇城東安門以外,咱們怎麼才能過去?”

陳煦母子站在由永定門通向正陽門的大街上,他四下打量一番,“咱們是從永定門進城,通過正陽門就到了內城,進城門往右拐差不多就該到了。”

“煦兒,你怎麼知道?”

陳煦:“……”

兩人沿著大街前行,迎麵走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玉色?衫飾以皂色邊緣,頭戴四方平定巾,走路的時候搖頭晃腦的念念有詞,這得虧生活在古代,要是跑到現代,出門鐵定被車撞。

陳煦想跟他打聽剛才的推理是否正確。陳鶯兒不擅長搭訕,問路的事兒自然落在陳煦身上,他其實也不習慣燕人打招呼的方式,他更喜歡現代的方式。

“嗨,哥們,到xxx怎麼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