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煦不清楚女人送男人鐲子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退一步想,無論秦夢瑤怎麼想的,他都不會吃虧,扭頭看看母親,他珍而重之的把那晶瑩剔透的帶著女兒家身體餘溫的手鐲放進懷裡。
秦夢瑤臉頰發熱,她自己也不明白剛才為何有這麼大的勇氣,微微抬頭瞟見陳鶯兒的目光,她又迅速低下頭,感覺整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不光是臉蛋兒甚至脖頸的肌膚都變得通紅。
京城無人不知夢瑤小姐眼高於頂,她此舉什麼意思?秋月想不明白,她寧願相信夢瑤隻是希望跟陳煦學功夫。抬頭看著走上前的淩日,她期盼他能兌現之前的諾言,其實不用承諾什麼,隻要把剛才那番話重複一遍就夠了。
然而現實總與理想背道而馳,淩日一門心思的咂摸著怎麼才能湊夠那一千兩銀子。
“我目前隻有三百兩,餘下的七百兩等我有了再給你怎麼樣?”
陳煦接過淩日遞過來的銀票,他調侃道:“打白條啊。”
淩長天:“……”
“你果真肯教長天?”淩月華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隻要他能吃苦,我當然不至於敝帚自珍。”
淩月華的魄力當真不在秦夢瑤之下,陳煦話音落地,她已經掏出銀票遞了過來;淩日倒不在乎銀子多少,聽陳煦說還得吃苦,他頗有些打退堂鼓,“我能不能不吃苦?”
“你覺得可能嗎?”陳煦反問,“人體二百零六塊骨頭,其中至少有一百多塊可以拆解的,若不親身體驗一番,你覺得你記得住?”
淩日臉色發白,隻聽他這幾句話就覺得心裡發毛,真要親身體驗,豈不是生不如死?他是淩府的二少爺,何苦遭那份罪?他真的後悔了,“我可不可以收回剛才的話?”
“長天,閉嘴!”
淩月華喝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弟弟,讀書,不喜;學武,半調子,她怒其不爭。
“你是怎麼學的這關節…關節技?是不是也親身體驗過?”秦夢瑤突然問道。
陳煦微笑不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陳鶯兒昨夜勞累一整天,晚上又不得入睡,陳煦看著母親道:“娘,我先扶你去休息一會兒,午飯過後咱們出去找房子住下。”說話間,他把銀票遞給母親。
“你們現在住在哪兒?賈管家沒給你們安排住處?”淩月華問道。
“安排啦,集體宿舍大通鋪,說得通俗點就是豬圈,那孫子太體貼了,冬天了擠擠更暖和。”
“煦兒,不許胡說。”陳鶯兒責怪道。
“賈管家不是你的親戚?”淩月華並不清楚賈管家與陳煦母子的關係,陳煦竟呼之以“孫子”,她頗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親戚?”陳煦哂道,“貧居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個世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翻開燕國史冊,並不見夏商西周也沒有隋唐宋明清,唯一相同的就是朝代的更迭,新的王朝替換舊的王朝,社會在王朝更迭中向前發展、進步。“錦上添花”出自宋代黃庭堅《了了庵頌》:“又要涪翁作頌,且圖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同樣出自宋代範成大《大雪送炭與芥隱》詩:“不是雪中須送炭,聊裝風景要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