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一意孤行,他親率大批騎兵窮追不舍。
陳煦手中握著號炮,他近乎冷漠的注視著也先一步一步踏進他的包圍圈裡,眼前的金戈鐵馬仿佛隻是一場電影而他卻是專門挑毛病的專業影評人。
“老大、老三,我們的人該出手了。”
馮澈死死的盯著戰局,他激動的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還不到時候!”楊雲睿深吸一口氣,他強壓下內心的狂跳沉聲說道。
“老二,你釣過魚嗎?想讓魚兒咬鉤就得有耐心,在收杆之前你要確定不能讓魚兒脫鉤。”陳煦亦道。
大戰當前,馮靖他們不便評論,他們隻是冷眼旁觀。馮澈的反應在他們預料之中;楊雲睿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已是大大的出乎他們預料;至於陳煦,他的表現堪稱逆天。
無論一眉、馮靖還是賽華佗,他們都是真正的老江湖,過的橋比陳煦他們走的路都多,然而即便這樣,他們此時此刻內心也不如表麵那般平靜,陳煦他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
這不科學!
當然,若讓他們知道陳煦曾經從事過的職業,他們就會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作為殺手,埋伏在暗處等待狙殺目標,他可以長時間一動不動的潛伏著等待最佳的射擊時機……
“砰!”
也先軍進入埋伏圈後,陳煦拉響了手中號炮。
號炮的響聲仿佛驚蟄時的一聲春雷令沉寂的萬物同時複蘇。也先聽到炮聲,他愣了那麼一刹那。心裡還奇怪大燕敗仗都吃到如此地步還有閒心慶祝呢。
當然,他也僅僅有那麼一瞬間的時間用來奇怪。下一刻神機營火器齊發、漫天的弓弩如飛蝗般撲向也先的大軍……
瓦剌強則強矣,然而軍心一亂,一切就都亂了。
人的慘叫、馬的嘶鳴,倒地的屍身、驚擾的戰馬在漫天箭雨中互相踐踏著,顧得了上邊顧不了下邊,短短時間裡,瓦剌的精銳十去其半。
也先在貼身近衛的簇擁下且戰且退,陳煦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切。他的第二枚號炮衝天而起。
刹那間喊殺聲四起,戰場周圍的民房裡均有喊殺聲傳出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陳煦這招叫攻心為上。
攻心的確有效,瓦剌的騎兵想不明白大燕何時多出如此充足的兵力,無暇考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逃命。
“殺啊!”
瓦剌大軍的前後均有伏兵殺將出來,斷其後路的軍隊。為首的正是石亨。
所謂風水輪流轉,石亨曾經被瓦剌圍得跟鐵通似的,此時好不容易逮到報仇的機會,他哪還會客氣?
有對比才有差距,大燕的將士越戰越勇,也先的人卻是越打越慫。
受傷的、殞命的。有大燕的勇士也有也先的人。這個場麵有一首詩形容的很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出彼此,原本風景如畫的京郊此刻已成修羅地獄。
也先此次進攻出動的是一個萬人隊,連番廝殺。幸存的不足兩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