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回聲(1 / 2)





陳煦並不清楚啟蒙教育該怎麼教以及該教些什麼,孩子們也不大把他放在心上,尤其是薛蟠、盈盈的親弟弟,他對陳煦意見很大,姐姐天仙一樣的人兒竟然嫁給了一個乞丐,他心理替姐姐不值,隻有景清哥哥那樣的少年英雄才配的上姐姐。

昨日,薛盈盈陪同陳煦來到學堂,看著姐姐“強顏歡笑”的樣子,他覺得一定得將姐姐救出苦海。當著姐姐、爹娘的麵,他強忍著沒有發作,今天陳煦“落了單”,他決定要替姐姐出口氣。至於該用什麼手段,他還沒想好,像什麼“墨汁洗頭”、“茶壺裡撒尿”等把戲他不打算用,弄臟了身子還得姐姐操心,至於後者,他喝了尿再去親吻姐姐,那豈不是……

薛蟠有些不敢想象。

該怎麼才能讓他知難而退?真是傷腦筋呢。

薛蟠看著陳煦坐在先生的位子,他覺得很紮眼,隨手講兩枚銅錢丟到他麵前。

“給!賞你的。”

其它兄弟姐妹們哈哈大笑,課堂裡亂成一團。

薛父一直想考察考察這便宜女婿,他站在學堂門外聽到小兒子的話他臉色變了變,不管陳煦以前什麼身份,他現在是兒子的先生,課堂羞辱先生,不管什麼理由,這都是不可原諒的事兒,看來夫人前幾天的臭揍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當再接再厲啊。

薛父想進屋他又止住了腳步,他想知道陳煦會怎麼做,如果他忍下來,他會瞧不起他。一團糊不上牆的爛泥是不應該受到尊重的。

陳煦表情如初,喜怒不形於色,這對他不過是最基本的素質。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煦捏著那兩枚銅錢問到。

門外薛父有些驚詫,的確是驚詫,他想了很多可能,即便拍案而起將蟠兒痛揍一頓也情有可原,畢竟連他自己都有打兒子的衝動。孰料他竟然不緊不慢的問一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嫌丟人丟的不夠?

薛蟠得意道:“當然是小爺賞你的。”

陳煦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賞我的,我是不是該千恩萬謝一番?”

學堂裡那些年長的孩子們紛紛起哄,薛蟠有些摸不著頭腦。以往奚落那些看不過眼的兄弟們。他會很有成就感,如今卻仿佛一拳打在空處,這不是他想要的。

薛父無奈搖頭,這樣也挺好。盈盈已夠折騰了,家裡總不能兩個人一起折騰吧。

薛父欲轉身離去,他忽然感覺陳煦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目光有若實質。這種能帶給人壓力的目光他隻在不老神仙跟前感受過,這怎麼可能?

陳煦他若有景老爺子十分之一的本事,他也不至於淪落到討飯的地步,剛才一定是錯覺。

薛父胡思亂想間,下人來報說顧敏之顧夫子到訪。

“快,快快有請!”

顧夫子乃士林名師,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他親自造訪商賈之家。薛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顧師大駕光臨,寒舍蓬壁生輝。”

“薛先生言重了。”顧夫子微微拱手,接著又開門見山道,“老夫聽聞令婿執教你薛家學堂,今日特來觀摩一二。若有叨擾,薛先生勿怪。”

顧夫子言語間雖然客氣,他一言一行卻依舊帶著種“高不可攀”的倨傲。薛父卻並不反感,夫子折節下交。他已經很滿意了,難道還不許人家帶三分大儒的風骨?

薛父當然知道女兒、女婿造訪夫子、考核學業的事兒。細節雖然不甚了了,結果卻不難猜。顧夫子既然看不上這個女婿,他又因何對他如此上心?薛父感覺腦子有些不太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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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看著學堂裡坐著的十來個孩子,最小的甚至才六七歲,若跟他們講大道理,這純屬扯淡的事兒。與其白費功夫,倒不如給他們講講預言故事,小故事總有大道理,能懂則懂,不能懂就當聽個樂嗬。陳煦沒有做過“小學老師”,但也絕不是那種任勞任怨的模範,賴狗推不上牆去,累死推狗的,用孔聖人的觀點就叫因材施教。

陳煦在白紙上寫下“尊重”二字,他以前不擅長毛筆,母親逼著他習字,他總是偷奸耍滑,如今能把毛筆字寫的很漂亮,母親卻看不到了。

陳煦將白紙貼在了學生對麵的牆上,薛家竟然沒有一塊黑板外加一根粉筆這簡直太不應該了,待明天準備一塊。

“大家有誰認識這兩個字?”

陳煦的授課方式很新穎,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認識,當然也有學生講出來,薛蟠也覺得有趣,不過剛給人家來了下馬威現在主動湊過去豈不折了麵子?這事兒還不能算完,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大家安靜一下,”陳煦用手敲了敲桌子,“以後回答先生的問題要先舉手,獲得先生的允許要站起來回答。”

薛蟠很不屑的“切”了一聲,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有成見,另一個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是看不過眼的。

陳煦假裝沒聽到,想要修理修理這還沒有血緣關係的小舅子實在是太輕而易舉,先讓他得意一小會兒吧。

陳煦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讀出這兩個字,他口頭表揚後續道,“再講解這個詞之前,我先給你們講一個小故事……”

陳煦說故事的時候,薛父以及顧夫子來到學堂外,顧夫子製止薛父打斷陳煦的行為,他想看看這小子最真實的一麵。

陳煦豈能不知道兩人在門外?薛父也就罷了,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區區一個顧夫子還真不值得他倒履相迎。陳煦繼續之前的話題。

“話說一個小男孩上山去玩,他來到一個山穀,在他對麵是茂密的樹林,樹林裡能發出動聽的回聲。”

陳煦發現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高高的舉手,他問他有什麼問題。

“先生,什麼是回聲?”

陳煦無奈的拍了拍額頭,他終於體會了對牛彈琴的悲哀。所謂先生,傳道授業解惑。陳煦推開窗子看著幾十米外的一堵高牆,他衝男孩招招手,小男孩跑過來,陳煦對他說。

“喊!”

“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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