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終究不是自憐自哀的小女人,哭過之後,她始明白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依照盈盈的脾性,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稀裡糊塗的過去,是首先發難斥責他下流無恥還是靜觀其變等他主動坦白?
盈盈正糾結時抱玉秉告說姑爺回來了。
盈盈咬著唇,她整整衣冠,照照鏡子看不出哭過的樣子。盈盈決定給陳煦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發生這樣的事兒,她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
“小姐,姑爺去了書房。”
盈盈愣住了,他怎麼能這樣?他有錯在先,難道心裡就一點也不歉疚?就算沒有今天的事兒,男人外出歸家也得跟妻子報聲平安吧?盈盈氣苦,強忍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姑爺,他…他還帶了兩個人回來……”
抱玉小聲說到。
“砰”
盈盈氣得拍了桌子,男人偷腥吃乾抹淨也就罷了,那種女人竟也能打包帶回家?
憤怒以壓倒性的優勢占據了理智的上風,盈盈三步並做兩步走出閨房衝進了書房。
“陳……”
看到陳煦帶回家的兩個孩子,盈盈乾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們…他們是誰?”
小男孩兒光著膀子,陳煦在他背上敷藥,盈盈看著他背上的新舊傷疤,她的滿腹委屈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憐憫,他也就六七歲年紀,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狠心?抱玉捂著嘴,她仿佛看到小男孩挨鞭子的模樣。
“他就胡楊,跟我姓陳。是我的徒弟。”
胡楊是一種植物,耐寒、耐旱、耐鹽堿、抗風沙,有很頑強的生命力,千百年來,它們毅然守護在邊關大漠、守望著風沙;陳胡楊,這個名字是陳煦替他取的,他希望他能像胡楊一樣頑強。
活著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後千年不朽。
“胡楊。這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師傅。”
胡楊恭敬的看著盈盈。陳煦的功夫足以以一當百,盈盈是他的師傅,豈不能以一當千?
“弟子拜見師……”
“叫師娘吧。”
“弟子拜見師娘。”
胡楊給盈盈叩頭,盈盈有些措手不及,看著孩子真誠的崇拜,她感到了空前的滿足;得知胡楊無父無母、無家可歸,她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以後這裡就是他的家。
盈盈接納胡楊,陳煦半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回家的路上,陳煦一直在想盈盈會不會接納這兩個孩子。
陳煦娶盈盈為妻,任她約束、管教。他絕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相反的,他把盈盈對他的約束當做心中最美好的回憶,守護著盈盈就仿佛守護著母親。
當然,陳煦也不怕盈盈不接納曦兒他們,渴望回憶卻不代表他沉溺在回憶中無法自拔,他骨子裡永遠都是驕傲的人,哪怕盈盈稍稍表露出不耐煩的意思,他也會帶著女兒、徒兒離開。
“她是我閨女。曦兒,陳曦。”
曦兒依舊沉睡,陳煦指著曦兒。眼睛卻看著盈盈;盈盈卻注視著曦兒的小臉,這女孩兒讓她感到親切,她內心升起一股情不自禁的保護*;抱玉也在打量曦兒,看看自家小姐,看看陳煦,她感到不可思議。
小姐、姑爺自成親之日,家裡的親朋都認為兩人有夫妻相——所謂夫妻相,就是用ps換了臉都看不出不妥——抱玉感覺這絕不是恭維;姑爺突然帶回家一個閨女。兩人世界升級為三口之家,若不是熟知小姐的過往,說曦兒是小姐的私生女,她都覺得這是真的。
看著盈盈的反應,陳煦大大的鬆了口氣……
陳煦找到了親生閨女,他發現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最柔軟的褥子、最舒適的枕頭、最暖和的棉被,換洗的衣服甚至孩子的玩具,他從沒有像此刻這般上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