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江南案(18)(1 / 2)





第一日,王文然不以為然,主人被抓,衙門的人肯定會通知陶然幽居的管事來贖他,畢竟昨天晚上剛抓進來的人,已經有人來贖了,他肯定也不例外。

結果一整天,隻看到彆人高高興興的跑出去,他依舊坐在又冷又臟的牢房裡,連頓飯都沒吃到,要不是他喊渴,估計連水都喝不上。

坐在黑夜裡,他想,難道新上任的李知州沒讓衙差通知陶然幽居?應當不可能,他想撈快錢,不可能不通知陶然幽居的管事來贖人,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難道人手不夠,還沒通知到?

第二日,他的管家依然沒來贖他,難道管家知道了,故意不來贖他,卷了錢財走人?

可是陶然幽居裡除了一些字畫,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為什麼不來?對自己不滿,故意讓自己在牢裡多受一日罪?

第三日,牢房裡的人已經空了一半,他的管事還沒來,他已經不指望管事了,他想起平時交好的文友,總有一個會來贖他吧?

想幾那幾個文友,王文然眯起眼,並沒多指望,果然一直到晚上也沒獄卒來點他的名。

經過三日,喧嘩的牢房已經變得空蕩,王文然默默的坐在黑暗裡,嫖個娼而以,最多關個十天八日,又有什麼關係呢,傳出去也是風流雅事,他焦燥的心突然安靜下來,半倚在稻草桔上,閉眼入睡。

五日後,從煙花樓抓來的嫖客幾乎都被家人贖走了,空蕩蕩的牢房裡隻餘下王文然一人。

葉芝問,“他現在什麼狀態?”

負責臨時關押區的獄卒回道,“除了第一天我們沒給他飯吃,他要了一次水外,其餘時間,都靜靜的坐著,也沒問為啥沒人來贖他。”

滕衝哼一聲,“這家夥這麼淡定,一看就是狠人。”

葉芝又問,“沒嫌棄希湯寡水?”

“一次也沒問過。”獄卒回道。

“能進頂級青樓——煙花樓的男人,都是有錢人,牢房裡的飯食這麼差,一般人都會本能的嫌棄,他這麼淡定?”

滕衝猜測:“他是不是感覺到什麼?”

葉芝道:“要真是感覺到,那我們就成了。”她手指在桌上快速的敲擊了幾下,思考片刻:“再等兩日,咱們去會會他。”

“好。”

七日時間,一天隻管一頓看不見幾個米粒的稀粥湯,估計會把他身上的油水與脂肪消耗,這是其一,七天時間裡,看到與他一起抓進來的嫖友一個個都被贖出去,也是精神上的一種折磨,這也會使人快速消瘦。

在葉芝等待的時間裡,裴景寧一直派人追擊被截胡的一千萬兩白銀,結果追到黃山之地,那些人跟水氣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墨鬆與高山隻好飛鴿傳書給主人。

裴景寧收到二人書信後,連夜加急一封飛鴿到京城皇宮。

隆啟帝接到外甥手書,一拳捶在龍案上,油燈都被掀翻了,“豈有其理,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裡!”伺候的大太監當自己是隱形人,根本不敢發出喘氣聲。

寂靜的夜裡,隆啟帝看向倒在大理石地麵翻滅的油燈,狠厲來了句:“朕相信,要不了多久,會把你們一網端儘。”

第七日,人體機能循環的第一個小周期,葉芝帶著小團體去了臨時關押房。

當王文然看到大理寺官差之時,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很淡定。

當葉芝看到瘦到清瞿的王文然時,麵帶微笑的點了下頭,就是這個味,瘦而不弱,清而不貧,猛一看,文人風格,細瞧之下,精明狠辣全在雙眼裡。

葉芝負手,微微一笑,靠近牢欄:“我該叫你林宗澤呢,還是叫你王士鑫、金玉翰、徐孝賓呢?”

葉芝說什麼,王文然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葉芝並不急,緩緩而道,“第一起山陽老臣錢仕則之案,得到這個消息時,你有布局,但畢竟初出江湖,又是半道搶劫,你並沒有用化名,直接就把金銀財寶搶到手了,是吧,王公子?”

王文然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向葉芝,“故事講的不錯,可惜跟我無關。”

果然是高智商犯罪,心裡素質杠杠。

葉芝伸手,楊福全遞了一張畫像過來,“山陽縣有個小商販臨死前跟孫子講了那天路遇殺戮之事,當時他內急,正好避在草叢裡解手,聽到打鬥聲,以為來了土匪,嚇得就地滾到了雜草叢生的溝渠裡,一群黑衣人殺人越貨的勾當被他從頭看到了尾,其間,風掀開其中一個蒙麵人的麵巾時,他記住了那人長相,是個白須中年男。”

葉芝把手中的畫像放到他麵前,“除了少了白胡須,跟你一模一樣,王公子,你還想狡辨?”

王文然冷譏一聲,“天下之大,長得相像的人不知凡幾,憑什麼說當時那個人是我?”

“沒關係!”葉芝輕描淡寫的說道,“雁過留聲,人過留痕,當年畢竟不止你一人,還有七八個幫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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