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門牙案(8)(1 / 2)





範大人沒想到自己的庶子會與門牙案有關,不僅韓王問過話,連葉芝也下手調查,等到庶子回到府裡,立即把他叫到書房。

作為大理寺卿,門牙案是京中著名的懸案,就算他沒插手這件案子,大部分情況他也知道,葉芝所謂的犯罪側寫他當然知道。

凶手童年被虐待過。

虐等過……

範大人黑沉著一臉,“家裡有人虐待你?”

家醜外揚,作為掌握全國刑獄的最高長官,他居然不知道。

白天被大理寺的人問的心煩意亂,範文嘉還沒平複心情,再次麵對如棺材板一般臉色的老子,曾經膽小怯弱的臉上瞬間衝出巨大的嘲諷之笑:“怎麼辦呢,大理寺卿居然不知道自己妻兒對庶子行凶呢?”

範大人立起身,伸手就身邊桌子,啪一聲,令人心驚膽顫,不過,這是曾經的範文嘉了,此刻,像是經過了最後的審判,目光平靜的與老子對上了。

暮色四合中,書房內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父子二人一下子隱沒在黑暗中。

目光卻灼灼。

時間像是拉長的絲線變得越來越細……終於……在仆人的叩門聲中斷裂。

範大人為人父為上位者的氣勢在一瞬間頹靡,沉穩的問話變得疑惑:“真的是你?”

範文嘉就那樣直舉舉的對著位高權重的老子,譏笑不變:“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殺的可都是京中貴勳子弟,就算他是大理寺卿那也包庇不了兒子啊!

“你……”範大人頹然跌坐在圈椅裡,怎麼回這樣?

看到一直以為嚴苛不苟言笑的高官老子畏懼成這樣,範文嘉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快感,原來……

齊國公給的辦案時間,眼看一天一天接近,滕衝等人焦燥起來。

他催促:“葉小弟,你乾嘛把姓範的放了呀,要是明天申請到逮捕令範大人把他藏起來怎麼辦?”

張進也主張趕緊抓人,“葉大人,你早上問的哪些問題,我下午去查證了,都對上了,要不把人抓起審問?”

秦大川與楊福全二人也望著葉芝。

葉芝站在街道邊路牙子上默不作聲。

夜色來臨,晚風吹過來,快八月份了,天色漸晾,風吹到人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不是他。”

聲音很輕,轉瞬間就被風帶走了。

但滕衝等人還是聽到了,他們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像是明白了什麼,個個瞪大了眼,“不會吧?”

滕衝剛要張嘴,街道對麵有人打招呼,“葉大人,滕捕頭……”

葉芝等人齊齊望過去。

趙柏從街對麵過來,“準備找地方吃晚飯嗎?”他笑道,一臉和潤,“正巧,我也出來吃晚飯,要不要一起,我請大家。”

滕衝等人,突然是就卡殼了。

葉芝淡然一笑,“還真是巧,正愁不知選那家酒樓,趙大人準備去……”

他轉身指向身後一個中等酒樓,“聽說他們家新上了招牌菜,要不要去償償?”

葉芝笑著點頭,“好。”

說著,二人並排走向街對麵。

滕衝幾人麵麵相覷,五個嫌疑人,第一個被排除的趙柏他們沒有調查,可是隨著調查,葉芝否定了被調查的其它四人。

那就剩這個沒調查的了?如果不是他,還會是誰呢?幾乎沒有失手過的葉芝,這次會失手,門牙案會繼續成為懸案?

天下案子這麼多,大理寺裡多的是未破的懸案,也不差這一個,可是齊國公會讓殺他寶貝孫子的凶手逍遙法外?

趙柏轉頭,“滕大哥?”

“……”

“我請客吃飯,諸位不想蹭一頓?”

意識到失態,滕衝馬上恢複如常,笑哈哈:“怎麼會,隻是趙大人可不要小心,得多點些好酒好菜才是。”

“那是自然。”他笑的如沐春風。

滕衝笑著跟上去。

眾人也樂著跟上去。

趙柏轉頭,笑意一直在臉上,看向葉芝,“齊國公家的案子怎麼樣了?門牙案的凶手找到了嗎?”

葉芝微笑轉臉:“正查著。”

“有眉目嗎?”

“反正不好查。”

趙柏故意調貺:“葉小弟還有查不了的案?”

葉芝攤下肩:“那當然,你們可不能把我當神。”

二人相視而笑

夜色中,酒樓大門兩側,燈光從燈籠內傾灑而出,傾照眾人身上,見她爽朗叢容,趙柏笑容擴大,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像是他們之間有無言的默契。

滕衝等人輕悄悄的停住腳,望向微笑而立的二人,咋覺得今天晚上有點不對勁呢?就在他納悶想要表示什麼時,趙柏伸手作請,“各位,二樓,請——”

“多謝!”葉芝展顏,跨步進了酒樓。

趙柏跟著進了酒樓。

滕衝沒動,甚至側退一步,讓張進先進酒樓,他靠近楊福全,“小全子,你最近在學辦案,你覺得剛才……”

還沒等他說完,楊福全抬手就擺了擺,快步跟進了酒樓。

滕衝目光跟上他們的背影,他感覺趙柏剛才肯定調頭看過他了。

就是一種感覺。

小半個時辰之後,一桌飯菜吃的七七八八,一天奔波下來,大家都是同事也沒客氣,先把肚子填飽了。

葉芝在喝最後一道甜湯。到底是女孩子,還是喜歡的這些甜湯甜水的。

趙柏看著他抱著湯盅,今晚的笑意就沒斷過,“還有兩天,是吧!”

“嗯。”

一桌子人,趙柏問的突然,葉芝回的淡然。

滕衝拿茶杯的手微微一緊,他感覺好像要發生點什麼,果然……

趙柏背靠到椅子上,整個人一種喝飽吃足萬事休的狀態,“韓王查過範文嘉,你也查了範文嘉。”

垂眼喝湯的葉芝抬起雙眸,“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書肆?”

“文心街的書肆。”趙柏補全了地址。

騰衝等人聽的眼皮直跳,老天爺,他們終於明白上午葉芝為何問範文嘉這個問題了。

來了……就這樣來了嗎?滕衝等人不敢相信。

葉芝推開沒喝完的甜湯,半靠到椅背,望向斜對麵的趙柏,“你是順陽郡王最小的兒子?”

“是。”

“是庶子。”

“是。”

“嫡子排行二?”

“沒錯。”

三問三答。

葉芝沒停,繼續,“順陽郡王的兒子是驚馬而死?”

“對,在他十七那年,京中舉行馬球比賽,在比賽過程中,馬踩到了釘子疼痛受驚,他被甩下了馬,當天晚上就歿了。”

“是人為還是意外?”

問到此刻,趙柏沒有立即回答。

一直望著葉芝的眼眸垂了下去。

滕衝終於敢深喘一口氣,悄悄伸手拉了下葉芝,葉芝仿若未覺,一直盯著趙柏,“順陽郡王妃除了對你不好,對其它幾個庶子都不好,是嗎?”

不好?當著他的麵說的太委婉了。

趙柏抬眼,雙眼充滿譏誚,“順陽郡王府的庶長子死於五歲,庶三子死於胎中,庶四子死於十三歲,隻有庶五子,也就是我活到現在。”

順陽郡王府嫡庶子最後就餘趙柏一人,所以作為庶子,他才有了承爵的機會。

葉芝抿抿嘴,伸手夠過沒喝完的甜湯,一口氣飲儘,放下湯盅之前,她目光又與趙柏對上,“是順陽郡王妃先虐待了你們,然後才有了她嫡親兒子的驚馬之死,是吧?”

二人相視。

葉芝其實知道必然是有因,才有順陽郡王府嫡子驚馬之死的果,但她還是問了。

趙柏也毫不猶豫的回了:“是。”

葉芝放下湯盅,微微一笑,“趙五哥,飯吃完了,該你去結賬了。”

啊……

不是案中案嗎?當年順陽郡王府嫡子驚馬之死,對外就是一死意外啊,葉小弟現在問起來什麼意思?怎麼就結賬了?

不繼續問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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