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支邊知青陸續下了火車,天空還飄著小雪,寒風凜冽卻阻擋不了革命青年的鬥誌。
青楓中學的知青們在站台集合後等待分配。
“司央,喬振剛和陳自強他們一直在看你。”張曉娥低聲在司央耳畔提醒。
“讓他們看唄,又不會少塊肉。”司央隻淡淡瞥了一眼喬振剛那剜人的眼神,一轉眸就見兩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男人朝他們走來了。
前頭的男人個頭不算高,圓臉大眼鷹鉤鼻,四十出頭的樣子,略顯威嚴,但更多的卻是和善。
後麵的男人個子稍高,二十三四的模樣,濃眉長臉有幾分帥氣,溫和的笑容看著挺舒服。
兩人很快來到隊列麵前,前麵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首先歡迎各位熱血知識青年勇於來到邊疆,為祖國屯墾戍邊貢獻力量。我姓史,是三師十八團九營六連的連長……”
“噗嗤~”
史連長正在發表講話,隊列中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史連長臉色一沉,看向忍俊不禁的陳自強問。
“報告連長,他姓尿,跟您算是一家。”接話的是喬振剛。
這二人的父輩在同一單位任職,他們從在學校開始就像是穿了同一條褲子。
“哈哈哈.……”喬振剛話音剛落,隊列中就發出一陣哄笑。
“都給我嚴肅點兒!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史連長怒聲喝斥。www..
然哄笑聲卻並未停止,仍有不少人在暗自憋笑。
建設兵團雖然是按照部隊編製進行軍事化管理,但畢竟不是正規部隊,所以對京市來的部分紈絝分子並無太大的約束力。
青楓中學此屆參與支邊的知青共有六十二人,其中還有不少都有背景。
史連長麵對他們自由散漫的態度並未急於糾正,隻嚴肅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就提高嗓門繼續介紹。
“我身旁這位是六連的指導員,他叫薛斌,以後你們在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他反映。”
“史連長,您全名叫啥啊?怎麼不告訴我們呢?”陳自強又調侃著追問。
他此言一出,隊列中的氣氛再次熱鬨起來。
史連長見狀上前一步,怒聲道:“都給我閉嘴!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家庭背景,到了兵團就必須嚴格遵守這裡的紀律,一切行動聽從指揮!誰要是在這裡當刺頭,就去禁閉室關到發黴再出來!”
史連長這一嗓子明顯比之前有魄力,原本哄鬨的隊列,終於勉強恢複了安靜。
他轉身指向身後的兩輛解放卡車“現在就依次上車去連部。”
“全體都有,立正,向左轉,跑步走……”
“又要坐車,媽蛋!屁股都坐痛了。”隊列中又有人在咕噥。
耳尖的薛指導員聽到後高聲道:“誰要是不想坐車,可以跑步過去,也不遠,就一百多公裡。”
“啊?這麼遠?”隊列中一片嘩然。
“那還是坐車吧……”
舒央拎起行李,跟隨隊伍正要登車,卻被後方擠上來的一個女生推到了一邊。
“我先上!”
這個裹著紅圍巾,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叫高夢琴,她和秦司央是同班同學,更是和秦貞貞玩得最好的朋友。
據傳她爸爸是海軍軍官,所以骨子裡就透著高人一等的傲慢,幾乎從不拿正眼瞧人。
司央蹙眉看了她一眼,早前隻顧著收拾那喬振剛,倒是把她忽略了。
不用想也知道,秦貞貞定然沒少在高夢琴耳邊給原主潑臟水,這次來兵團支邊也是要替秦貞貞給她使絆子的。
“司央,快上來!”張曉娥朝車下的司央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