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霆禹聽到醫生的報喜,有一瞬神遊九天般的不真實感。
“小禹,你當爸爸了,你有兒子了。”吳大娘激動得熱淚盈眶。
裴霆禹正要伸手接過孩子,陡然想到了什麼,慌忙問道:“醫生,我的孩子正常嗎?”
醫生看了眼這個不太正常的孩子爸,乾笑一聲:“孩子全須全尾,一切正常。”
裴霆禹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又想起司央還沒出來。
“我媳婦兒她還好嗎?什麼時候能出來?”
醫生回答:“產婦也很好,還需要觀察半個小時就能回病房了。”
裴霆禹的高懸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他有些笨拙地接過醫生懷裡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臂彎。
“護著點脖子,下麵拖著屁股……”吳大娘伸出手,一邊在下麵給他護著繈褓,一邊糾正他抱孩子的姿勢。
父子倆第一次見麵,懷裡的小人兒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兒,皮膚紅得發紫,小小的鼻子,鼻梁倒是高挺,淡淡的眉毛還黏在一起,小嘴巴一翕一合,閉著眼睛好像在做著美夢。
“這小子……真醜。”裴霆禹明明語露嫌棄,可卻瞧著這小人兒移不開眼。
吳大娘哭笑不得地在他背上輕拍一巴掌,“瞎說啥呢?剛生出來的孩子還沒長開呢!你瞧這小臉多乾淨呀!鼻子又高又挺,以後是個大帥哥,快讓乾奶奶抱抱。”
裴霆禹蹲下身小心翼翼把兒子交給吳大娘,“以後彆喊乾奶奶了,就直接喊奶奶。”
吳大娘滿臉慈色,“好,奶奶抱乖孫孫咯。”
兒子明明才七斤多重,不過抱了一小會兒,裴霆禹卻感覺胳膊發酸。
放開孩子後,他專心到產房門口等著司央。
不多久,司央從產房被推了出來。
進產房前,她自詡堅強,認為生個孩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可感受過產前宮縮的墜痛後,她才知道為什麼生孩子的痛會被定義成最高等級的十二級痛了。
但萬幸的是,由於她懷孕時一直堅持瑜伽運動,身體肌肉、韌帶等張力都還不錯,不至於被側切,以後隻要結合修複運動,身體各項功能都會恢複如初。
在產房門口看到裴霆禹時,她第一次濕了眼眶。
在被產房短暫分隔的兩個小時,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裴霆禹伸手輕輕替她拭去眼角的清淚,“央央,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圓滿的家。”
“笨蛋,你又何嘗不是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呢?”
司央被推回了病房,現在外頭天剛亮,吳大娘將孩子交給小兩口,她借醫院的爐子,去給司央煮紅糖雞蛋去了。
裴霆禹將兒子抱到司央身邊,讓他們母子睡在一起。
司央看著在繈褓中安睡著的小肉團子,滿心滿眼都是新奇的感覺。
她居然生了一個人?
這真的是她生的嗎?
雖然在肚子裡揣了九個月,但見了麵還是有點不太熟。
他這小臉紅撲撲的,五官雖然沒長開,但是從挺拔的鼻梁和眉眼輪廓還是能看出來,像裴霆禹多一些。
司央卷起兒子的袖子,拉出袖子裡的小爪子數了數,正正好十根手指頭不多不少。
這小手手真是好小的一隻,可手指頭卻筆直修長,嫩嫩滑滑的手感簡直愛不釋手。
裴霆禹伸出手指鑽進了小肉團的另一隻掌心,小肉團的小手勉勉強強能攥住他爹的一個手指頭。
剛出生的小肉團儼然成了爸媽的‘小玩具’。
“媳婦兒,有了兒子你不會就冷落我了吧?”裴霆禹從沒見過司央像此刻這般溫柔的眼神。
司央哭笑不得,“你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啊?”
“親兒子也不能跟我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