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裴霆禹想要順利將她腳上的夾子取掉,必須到光線充足的地方。
“忍著點。”他聲音壓得低沉,小心將她橫抱而起,走向了還燃著稀微火光的庇護所。
司央借著昏暗的光線,抬眼就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線,清晰流暢又有幾分冷銳。
真的很完美。
要不是腳上陣陣發緊的銳痛,她都移不開眼。
拋開心動無關,人就是純粹喜歡看美的東西。
丫的,腳好痛,都沒心情欣賞了。
裴霆禹將司央抱進了她挖的庇護所裡,洞頂已經被熏得有些發黑,雖然還彌漫著不太好聞的焦糊味,但卻勝在很溫暖。www..
司央掛在裡麵的馬燈還亮著。
“這是你挖的洞?”裴霆禹問。
“不然呢?”
“你屬兔子的,這麼會打洞?”
司央:“……”
拜托,現在不是扯這些的時候好嗎?
她真的快暈了。
裴霆禹小心翼翼地將司央放在了相對安全的角落坐好,再去洞外抱了些木柴進來。
那木柴是司央白天準備好後堆在外麵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裴霆禹點了一小堆篝火後,洞裡總算明亮起來。
他這才將注意力放到司央腳上的獸夾上。
他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夾子,鋸口雖然尖銳,但所幸彈簧夾不算太緊,應該不至於傷到骨頭。
“忍著些。”裴霆禹低聲提醒了一句,開始動手取夾子。
可他剛碰上夾子,司央齒縫中就發出了低低的痛呼。
“嘶~”。
裴霆禹抬眸掃了眼司央的臉,很快就又將目光投回到了捕獸夾上。
明豔的火光在他輕皺的眉眼間跳躍,他兩手分彆抓緊捕獸夾兩端,開始緩緩往兩邊發力。
“嘶~”司央痛得長呼一聲,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兩手死死拽住了裴霆禹那肌肉虯結的胳膊。
裴霆禹穩如泰山,力量一點點往雙手凝聚。
他很清楚,不想對司央造成二次傷害,就必須一次性利索地將夾子取掉,決不能失敗。
隨著他不斷發力,原本緊咬的獸夾一點點從司央的皮肉中抽離。
司央痛得雙手哆嗦,卻沒有再哼一聲。
隨著裴霆禹手背的青筋暴起,司央腳下的獸夾被一點點打開,直到完全鬆開她的腳踝。
“好了。”裴霆禹將獸夾扔到一旁時,口中卻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哼。
“怎麼了?紮到你了?”司央顫抖著直起身,以為他是被獸夾的鐵齒傷到了。
裴霆禹不說話,隻扭頭將目光投在了被司央緊緊抓著的胳膊上。
司央雙手一僵,恍然大悟,趕緊鬆了手。
“對不起連長,我剛才太疼了,絕不是故意掐你的。”
她說完,暗暗吐出口長氣。
難怪剛才都沒叫出聲,原來是“疼痛轉移”了。
裴霆禹沒理她,而是抬起她受傷的腳,很自然地放到了他的膝蓋上,開始給她脫鞋。
司央腳上是一雙棕色的中幫皮鞋,內裡有絨毛,本來很暖和,現在卻被血浸濕了。
脫掉襪子,他溫熱的掌心握住她光滑細膩的腳掌,司央感覺癢極了,直往後縮。
黑色的褲子吸附了血漬,幾乎看不出來,但裡麵的白色襯褲卻染上了斑駁的血點。
卷起褲腳後,終於看到了她白嫩的腳踝上,那幾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裴霆禹眉頭緊擰,司央能明顯感覺到他抓著她腳背的手緊了緊。
幾個血窟窿還在冒著血,裴霆禹掏出口袋裡的兩條灰色手帕替她按壓止血。
司央疼得直縮腳,卻又被他牢牢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