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禮找到了,不過他已經跟大部分官員將領出逃了,如今這城裡,人心惶惶,我跟大哥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但也堅持不了多久。”
“李明浩找到了,他一直就在梁文禮的官宅中藏著,咱們忽略了那處園子。”
“但他也不願意出手,借口尋他叔叔不見人。”
“那?”
呂正興聽完,心裡一片漆黑,強撐著沒有倒下,那園子的主人,就是他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留了書信……”
呂明心中苦澀,就是不留書信又如何?
星嵐宗那種龐然大物,讓他們一家陪葬,誰會為了他們出頭!
“快說快說!”
呂正興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心底的漆黑,透露出一絲光明,他就知道,能讓梁文禮專門建造一個園子供養的人,豈能是那麼簡單!
“她說,感謝我們這些年的照顧……”
“爹,爹!”
“快來人,快來人!”
“叫醫官!醫官!”
呂明還沒說完,聽出書信真意的呂正興,再也堅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呂強顧不得滿頭滿臉的鮮血,立馬抱住父親就往房間衝去。
一時間,呂府雞飛狗跳,侍女仆從來往匆匆,慌裡慌張的又是惹來呂強的打罵。
“許叔,我爹怎麼樣?”
呂正興床頭,許醫官一手把脈,一手捋須,麵對呂強的多次催促,強裝鎮定。
若不是被強行找來,他此刻已經在出城的法器上了,哪裡會來這個是非之地。
“嗯,沒什麼大礙,就是急火攻心,暈厥了過去,老朽開副方子,照方抓藥就行。”
“靜養半月就會無礙,老將軍身強體健,並無大礙,稍後晚間,就會醒過來了!”
許醫官口述一副藥方,讓呂強兄弟代為寫下,都是些凝神靜氣,溫養身體身體的藥材。
不是他信不過呂家人,而是他怕!
呂老頭急火攻心不假,等會就會醒過來,也沒錯,但老家夥像是因為什麼事,一口氣沒提上來,心氣斷了。
就算是能撐住,多半也是廢人一個,一身修為儘毀,身體也垮了,許醫官不親自書寫藥方,就怕自己扛不住壓力,暴露出來,這樣他就沒有時間逃命去了。
此時他已經認定,坊間傳聞宋府滅門是真的,溧陽城不日將要大禍臨頭,所以,離開呂府,他就要逃命去了!
“多謝許叔。”
看過藥方沒錯,又等著呂正興喝下藥湯,蒼白的臉色有所恢複以後,呂強才放許醫官回去。
出了門的許醫官,帶著藥箱學徒一路走,直到拐過街角,離開呂家視線,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快扶我起來,快走!”
顧不得休息,許醫官哆哆嗦嗦讓土地扶起來就跑,篩成豆子打滾一樣的雙腿,依靠徒弟身上一路狂奔!
“看來是瞞不住多久!”
“二弟,咱們要早做打算。”
房門外,聽著下人的回報,呂強也不打算追究許醫官,這種時候,添加一個敵人,沒有什麼好處。
他們身為武官,身在兵營,打仗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呂正興的身體什麼情況,他們就算知之不詳,也明白個大概。
此時,他們隻能選擇,是棄車保帥,還是整個傾覆!
“大哥,你走吧!”
“我嶽丈一家被滅門,到時隻需要說你也在宋府身亡,家父重傷,想來,應該是不會為難咱們的!”
“不行!”
“我身為呂家長子,未來家主繼承人,此事應當我來承擔!”
呂強義正言辭的反駁,他們兄弟二人,必然要留下一個來承擔後果,光憑呂正興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肯定不行!
星嵐宗要泄憤,北部世家宗門要擺脫責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問責溧陽城主政之人!
“大哥!”
“你是未來呂家興起之人,要承擔一族振興的重任,此事,你萬萬不能留下!”
“正是因為我要承擔一族重任,才更早留下來,不然如何平息他們的怒火,否則,到時候,反而會連累你們!”
“大哥,你怎麼如此執拗!”
“弟妹,你怎麼來了!”
呂明不明所以,一回頭,什麼人都沒有,自知上當的呂明,再想回頭已經晚了,隻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來人,送二少爺離開溧陽城,把二少奶奶一起接走。”
“派人散播消息,溧陽城被妖族侵占,所有人出城避難!”
“嚴令各府門宗族,不得踏出溧陽城一步,違令者,殺無赦!”
見呂明仍舊爭執,呂強借口弟妹,在呂明回頭一瞬間將他打暈。
成敗在此一舉,呂強抱著弟弟的身體,毅然決然的決定奪權!
從梁文禮出走,到如今的星嵐宗大禍,大元帥李文忠始終不見蹤影,作為其身份代言人的李明浩,也處處躲著。
如今大禍臨頭,都想把責任往他們頭上推,天下間怎會有這樣的道理。
是以,呂強心一橫,決定把水攪渾!
溧陽城大亂,所有人一起擔責,他不信所有宗族百姓們跑光了,他這個獨守空城,麵對妖族入侵的呂家,會被星嵐宗追責!
自此,溧陽城徹底的姓呂,誰也管不到這裡!
呂強在賭,賭贏了,飛黃騰達,賭輸了,留呂明傳後。
當禁令解除,溧陽城很快就騷亂起來,尤其是作為呂家頭麵人物的呂明,被刻意送往城外呂家軍隊的大本營以後,整個溧陽城掀起了逃亡熱潮。
不止一次的案例表明,那些超級宗門發泄憤怒的時候,他們這些底層之人,要麼死,要麼逃!
彆無選擇!
“哼,活該!”
乘坐法器返回家族駐地的李月梅,看著手中最近大局變動的情報,冷笑連連,不知是在嘲諷誰。
如今李家弱乾強枝,爆發內亂是早晚之事,這次的戰爭,又給了她一個實打實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