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間花店的布置裝潢很精致,連門上懸掛的風鈴都帶著詩意。
店長聞聲抬頭。
來人是個看著還在讀大學的女生,這間花店生意不算很好,卻有著它固定的客人,這個女生就算一個。
她很有氣質,皮膚白皙,五官也生的很精致,頭發黑又長,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店主笑著跟她打完招呼:“這次還是要鳶尾花嗎?”
女生應了一聲,臉上是很溫軟的笑。
店長於是點頭說:“給你留著新鮮的。”
女生接過花束,利落的付完錢就要走。
店長卻糾結了很久一樣,猶豫了一會兒,叫住了她。
“請問,”她看了眼女生纖細修長的脖頸,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是學舞蹈的吧?”
女生頓了頓,表情有些意外,但還是好脾氣的點頭:“是。”
店長一副我就說嘛的表情,但說話卻越來越小聲:“我感覺看您像……很專業的,能介紹一下舞蹈老師嗎?”
女生愣了下:“什麼?”
店員哎呀一聲,十分不好意思的咕噥著:“那什麼,我有個才四五歲的侄女,他媽想送她學舞蹈,托我幫她找靠譜的……”
那名女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可是我的老師不在南禮市。”
她有些抱歉的開口:“我也很久沒和她聯係過了。”
店長本來也沒抱多大期望,看出她是學舞蹈就已經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誤打誤撞了,她忙擺手。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再找找。”
女生想了想,又走到櫃台問店長要了紙筆,寫下了一串地址和號碼:“這是南禮舞蹈團的地址和谘詢的電話,他們最近應該是在招小孩子打算培養舞團成員,找私人的舞蹈社或者舞蹈老師雖然方便一點,但舞□□統的培養也不會差到哪的。”
店長一臉感謝的收下,南禮舞蹈團這種她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俗人雖然從來沒聽過,但前麵加上了市名就總給人正式又高大上的感覺,她也好跟她姐交代。
當然也不忘感歎一句:“原來你是南禮舞蹈團出身的嗎,怪不得氣質這麼好。”
女生垂了眼,道了聲謝就走了。
也沒客人,店長索性直接打開手機搜了一下南禮舞蹈團。
百度百科首先跳出來的是一張大合照。
漂亮又纖細的女孩們在舞台上的合照,雖然都是漂亮女孩,店長還是一眼找到了剛剛那個女生,那個她店裡的常客。
第二排左數第三個。
她很白,五官又實在精致,臉上掛著恬淡的笑。
再往下劃,是這張照片的備注。
南禮舞蹈團成員,僅有的幾個人有備注,她就在其中。
第二排左三,書雅。
一個很貼合她氣質的名字。
這個名字後麵跟著一個搜索的標誌,代表著有更詳細的資料,店長點開。
然後傻眼——
是一份她拿過的幾個舞蹈獎項的名稱,不多,但無一例外都是英國的舞蹈獎項的。
末尾還標注,師從俄裔舞蹈家伊麗娜。
原來是從小在英國長大在英國學習舞蹈的嗎。
店長看著這些獎項名,有些奇怪。
雖然不多也不是什麼有含金量的國際大獎,但也不至於隻窩在一個市級舞蹈團裡吧?
店長的好奇書雅自然不知道。
書雅上了車,仔細的放置好買的那束鳶尾花。
雖然陳叔做她和周行恪的司機已經快要四年,但書雅與這位司機並不熟絡。
她溫聲交代:“回錦廈。”
陳叔應了一聲好,車便駛向那片彆墅區。
他從後視鏡看了眼書雅:“周先生今天回錦城。”
“我知道。”書雅這才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彎著眼睛:“他今早告訴我了。”
司機也為她開心一樣,跟著笑了笑。
周先生回國後就帶著這位書雅小姐,到現在已經四年了。
但周先生脾氣陰晴不定,有時候去錦城去的頻繁,有時候會在那裡住一段時間,有時候又連這幾個月不會去——像忘掉書雅這個人一樣。
陳叔和書雅雖然算不上多熟絡,但她十八歲來了中國,他就像看著她一路長大一樣,也知道書雅是一顆心全拴在周先生身上,他自然希望他們兩個感情能再好一點。
隱隱有些枯萎的鳶尾花被拿出來,書雅小心的摘掉花瓣部分夾到一本暗黃色的本子裡,插上了新的花。
冰箱裡是上午才買的新鮮食材,書雅掃了一眼,拿出手機發信息。
【晚上想吃什麼。】
等了會兒,沒看到回複。
書雅神色微暗,起身拿出食材處理。
她怎麼會不知道周行恪喜歡吃什麼。
隻是想跟他說話而已。
精致的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到了晚上十點。
書雅看了眼桌上的菜,也就三四樣。
她和周行恪都不是愛吃飯的人。
周行恪胃就不好,吃得很挑,他是真的嫌這件事麻煩。
吃飯對周行恪是什麼,可能是維持身體能量的必須,對書雅隻是這之前做飯的過程。
她享受為周行恪做飯的過程。
拿出手機在屏上敲敲打打,又發出去一句話。
【還來嗎?】
她自然知道答案,發完就按滅了屏幕。
她把魚肉撿了出來,拿一次性的盒子裝上出了門。
錦廈旁邊的小花園,現在正是盛夏十分,偶爾能聽見蟬鳴聲。
書雅把飯盒放下,很快引來了兩隻流浪貓。
一隻灰乎乎的,一隻黑白相間。
流浪貓不怕人,或者說不怕書雅。
書雅蹲下,摸了摸那隻灰色的貓:“他今天又沒來。”
小貓隻顧著埋頭吃,沒分給她眼神。
書雅笑了笑,“也是,他不來你們應該高興。”
小貓吃的很香,書雅就垂眼看著。
屏幕亮了亮,書雅低頭看,是陸臨發來的微信。
他發了一條定位,是市中心的一家會所。
顯示了幾秒正在輸入中,對麵又發來了兩條。
【他喝多了,我一會兒得回趟家,送不了他。】
【你能來接他嗎?】
這個他是誰顯而易見。
已經晚上十點多,書雅給司機打了個電話,估摸著時間,也沒回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了會兒。
會所單名一個清,書雅進去和前台報了陸臨的名字,前台就叫了人給她帶路。
陸臨倚在挨著門的小沙發上,跟她打了聲招呼,往裡指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