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樓殺人事件(1 / 2)

忍冬紋 青山開懷 2540 字 1個月前




金州城剛入十月,便有過冬之感。

北風如刀,刮的人臉生疼,路上行人裡三層外三層,儘量捂得嚴實些,唯有道兩旁的小乞丐依然破衣爛衫,三三兩兩的聚攏在一起。個個細胳膊細腿,瘦瘦小小的,唯襯得眼睛很大。

他們望著對麵富麗堂皇的金碧樓,每當有客人從那裡進出時,便“呼啦”一聲衝過去,祈求哪位心善的少爺、小姐能發發慈悲賞給他們一兩個子兒。

然而,僧多粥少,所以,這個時候就要看誰跑的更快些,同時逃跑的時候也得快,不然,等著金碧樓的保安出現,定然會被他們衝過來踢上兩腳,罵上一句“狗東西”,“小兔崽子”之類。

“今年聚集這裡的乞丐越來越多了。”

離著不遠有一家麵館,正坐在裡麵吃麵的客人感慨道。

老板娘一邊擦著桌子上稀稀拉拉的油漬一邊說道:“那有什麼法子,老子不爭氣,不是抽大煙,就是搓麻將,要不就是逛窯子,搞到最後,家底都敗光了,賣房子、賣老婆,孩子也沒人管,不出去自己要飯,就得餓死。”

一個穿著破大褂的漢子用黝黑的手搓了把臉,“不賭不嫖也未必能活,今年年景也不好,旱了好幾個月,種下的麥苗都枯死了,”要不是他在海榮碼頭找到了纖夫的活,他的娃娃也得去要飯去。

“這世道,窮人越過越窮,富人越過越過富,你看看人家有錢人過生日,這排場!”另一個吃麵的老頭看著不遠處金碧樓裡進進出出小橋車和走下來步履款款的富商闊太,喝下最後一口湯,豔羨的說。

什麼世道都不缺有錢人,普通百姓的日子過再窮、再緊巴,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依然能妻妾成群、歌舞升平。

這不,金州的玉石商人周海過個五十歲生日,竟然包下了整個金碧樓,金碧樓樓如其名,是金州最大、最豪華的大酒樓,就算民政長他老娘過生日也不過如此。

江月禮回到金州還沒幾天,就被朋友張樂山拉來參加這場宴會。

理由是他又墜入愛河了,而他心愛的姑娘--唐染是金州有名的花旦,被邀請到這場宴會裡唱戲。

他做為女神的熱烈追求者當然是要去充當護花使者。

可是他這沒名沒姓的小警察沒有收到人家富商的請柬,所以隻能來求江月禮。

一聽這話,江月禮眉頭一皺,自己的朋友是什麼德行他心如明鏡,完完全全一個紈絝浪蕩子,見一個愛一個。

自從張樂山過了十八歲生日之後,幾乎每年都會墜入一次愛河。

每次都會以“我這次是認真的,她太漂亮,全天下的男人見了她都會愛上”開始,隻是這個“她”可以是王姑娘、李小姐、陳女士等等,隻不過他的“愛上”最多也就一年時間罷了。

對於張樂山人生的第五次心動,江月禮是嗤之以鼻,“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沒變,百家姓裡你是要交往個遍才甘心?”

“天地良心,我這次真是認真的!”張樂山指天發誓,“你就把我帶過去就行,其他什麼都不用你管!”

江月禮在外讀書、當兵多年,與這位兒時好友也是多年未見。

看他死乞白賴的樣子,最後還是心軟了,正好自己確實收到請柬,所以也就應下來。

隻是,人雖來了,但卻對宴會上的這些社交活動完全提不起興趣。

偌大的宴會廳被裝飾的金碧輝煌,穹頂開闊,雕塑宏偉、巨大的水晶吊燈從天花板垂落、賓客們身著華服。女士們佩戴著昂貴的珠寶,穿著優雅的長裙,男士們則身著筆挺的西裝,端著酒杯,男男女女、推杯換盞。

什麼樣的時代都不缺豪奢的燈紅酒綠,而這浮華背後又有多少凍死骨,享受的人又怎會在意。

可悲的是,自己也好像成了這其中的一員,江月禮一口飲儘了高腳杯中剩餘的酒水。

不知是喝的太急,還是他隨手拿的酒,酒勁太衝,他感覺有點上頭。

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江月禮眼睛眯了眯,看著來往賓客交談甚歡的樣子,不禁輕哧一聲,他的刻薄症好像要發作了。

開始忍不住在心腹誹:五十歲也叫大壽,難道是活不到六十了嗎?一個商人的生日辦的如此盛大,不知道還以為是在辦國宴。

這幫人都是瞎子,看不到金州隨處可見的乞丐,流離失所的孩童,看不見他們個個蓬頭垢麵,瘦得皮包骨的樣子。

當然,最大的瞎子就是他爹江成,所以,他也沒什麼資格站在道德的置高點上去指責彆人。

想到如此,厭煩的情緒湧上心頭。

幾步之外,一位穿著時髦的洋裝的女郎嫵媚一笑,款款朝他走來時。

他趕緊轉身,裝作去尋找友人的樣子躲了過去。

為了避免被人打擾,他找了個人少靠窗的位置,透透氣,也散散自己身上的酒氣。

人群中,張樂山正一邊殷勤的給一位漂亮的小姐倒著果汁,一邊說著什麼,大約是一些恭維讚美的話,對麵的小姐巧笑嫣然。

沒過多久,那名小姐好像看到什麼人,便朝他歉意一笑離開了。

張樂山這才戀戀不舍的朝他走來,看他那戀戀不舍的樣子,想必那位小姐就是他墜入愛河的對象了。

張樂山走過來,臉色掛著意猶未儘的表情,“你一個在著待在這乾嘛,來到這地方你就彆站軍姿了,和漂亮的小姐跳跳舞、喝喝酒嘛!”

邊說邊攬著他向人群中走去。

江月禮嫌棄的把他胳膊扒拉下去,“你自己跟個花蝴蝶似的到處招蜂引蝶彆來拉上我!我不好這個!”

張樂山嘻嘻一笑也不生氣,“哎,我說,你怎麼到現在還這樣,以前要是年紀小不開竅也就算了,現在也二十三了,怎麼還像個出家戒色的和尚似的。滿場的漂亮姑娘、名媛小姐,就沒一個中意的?”

江月禮:“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個喜歡,那個也中意?而且我剛回來沒多久,現在根本沒那心思。”

張樂山搖了搖頭,笑笑,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沒那心思,是還沒遇到對味的,要是遇上了,什麼心思就都有了。”

江月禮對此不屑一顧。

張樂山看他興趣缺缺的樣子,用胳膊肘懟了懟了他,繼續說道:“哎哎,剛剛和我說話的那位小姐,你看到了嗎?就是我喜歡的姑娘,人家可是棠梨園的當家花旦唐染,人不僅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她可不是輕易坐堂唱曲兒的,沒想到周海能把她請過來了。”

江月禮回憶了一下剛剛那位小姐的樣子,確實一副好相貌,“配你確實綽綽有餘了,可是你確定人家是單身嗎,可彆給我惹上什麼事端!”

不說這個還好,一想到唐染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就來氣。

“她當然是單身,就是身邊有個小白臉哥哥,叫什麼來著,好像姓霍,唐小姐說他是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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