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班頭剔著牙,皮笑肉不笑道:“喲,我的徐二爺,就您一五品小官還想東山再起?你知道我每年要押解多少五品官爺上路嗎,你們這種芝麻小官,過個一年半載陛下早就忘了你們,還妄想起複?就算是起複,那也是人家方老爺子,您哪,就安安心心的跟著我們上路吧。”
押解徐家的那解差在旁拱了拱手,眸中一抹陰鷙,緩緩道:“趙班頭,徐家這幫人骨頭太硬了,得教教他們規矩才行。否則今日他們敢出言頂撞,明日就敢造反,這後麵隊伍還怎麼帶?”
“你小子…有私仇啊?”趙班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怪不得你非要跑來受這個苦。”
那解差不說話,笑得有些陰冷,卻順手掏了錠碎銀子塞到趙班頭衣袖裡。
趙班頭掂量了一下分量,麵露滿意之色。
“行,我也不在意你們之間什麼仇什麼怨,總之一句話,彆把人給我弄死了,到時候我可不好交代。”趙班頭揮了揮手,滿不在意的衝徐家人道,“是得教教規矩了,一個個還當自己在汴京城當大爺呢。”
“官爺,你怎麼走了,你不是他們的頭嗎?你管管他啊,我不要他押送,我們之前簽過字的,押送的根本不是這個人……”黃翠娥見趙班頭走了,原本還指望著趙班頭能替他們要回東西,誰知兩個人竟是沆瀣一氣,氣得黃翠娥嘴都歪了,指著趙班頭就罵,“你們這幫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收了俺的好處不說,還要搶俺的糧食,我們家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活活逼死我們哪—哎喲我不活了喂—”
“這婆娘真他麼煩人,劉結實,給我把她往死裡抽——”
黃翠娥臉色一變,心頭漫上恐懼,下意識的就把徐德遠往前麵推,“你們好大的膽子,這可是朝廷正五品的官,你們看見沒,我是他大嫂,你們不能打我——哎喲——”
長鞭飛濺,鞭子聲淩空而來,有人被鞭子掃到尖叫了一聲,隨後隻聽見大伯母的慘叫聲。
徐德遠嚇得跟鵪鶉似的,一把甩開黃翠娥,兀自躲去,一邊躲還一邊叫著:“你們打她,彆打我,那些話都是她說的!跟我無關啊——”
“娘——”
“翠娥!”
大房幾個人正要動手,冷不丁後背被人狠狠一揣,同行的幾個官差將長刀壓在徐家人背後,冷喝一聲:“我看誰敢動!”
徐家其他人早已嚇破了膽,此刻誰還敢上前一步?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連秋枝拖著三個姑娘直往後躲,心中直罵黃翠娥和徐德遠。
這兩人非要出頭,出這個頭有什麼用,東西搶了就搶了,大不了她後麵憑著連家五姑娘的名號去要回來便是,想必那些官差也不至於連家的麵子也不給。
偏要弄得個魚死網破,當真是愚不可及。
營地上,隻聽見長鞭揮動的聲音,那叫劉結實的解差像是有深仇大恨般,隻將鞭子往二伯父身上抽。二伯父根本躲閃不及,前胸後背都被狠狠抽了好幾鞭,一下皮開肉綻,止不住的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