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手底下人各個虎視眈眈,就問你虛不虛?
“很好,常自在已經把戰術說得很明白了,按照時間來算,過兩日這裡興元府的守備就會傾巢而出。我們就占據這個居高臨下的地形搞偷襲。”
眾人一陣摩拳擦掌。
莫錦春連忙問:“城主,興元府守備有多少人?”
“大約五千。”
“五千?”
徐振英本來以為他們一千人對五千,他們難免會生出怯意,然而底下人聞言卻是不掩喜色,就連向來沉穩的莫錦春都道:“這種富裕之地,竟然隻有區區五千人,大周朝是真要完了。”
徐振英便笑著道:“確實如此,興元府好歹離汴京也不過兩三個府的距離,地處平原,可謂是西南腹地,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更不用說如今被幾個反賊包圍其中,竟然隻有區區五千人,著實是有些輕敵了。不過也不難理解,對於朝廷來說,我們這種反賊不過是小打小鬨,心腹之患還是東麵的明親王和北麵的韃子。更何況我們爭的都是一些窮鄉僻壤之地,本來也撼動不了周朝底蘊,因此被輕視是必然的。”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所以說,驕兵必敗。”
“說得是,我們剛才也是驕兵,雖說興元府隻有區區五千,但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錯,我們隻有一千人,且咱們金州府沒有打過正兒八經的仗,這一次,是初露鋒芒還是屁滾尿流,得真刀真槍的乾過才知道!”
“沒錯!我們不怯戰不懼戰,卻也絕不輕敵!”
徐振英很是滿意,“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動起來!不是要偷襲嗎,巨石、滾木、弓箭、陷阱啥的全部都準備起來!”
徐振英這一吆喝,底下人自然紅紅火火的乾了起來。
倒是莫錦春湊過來問:“城主,我聽說您之前攻打嵐縣的時候,用到過黑火藥?我雖沒親眼見過,但他們說那玩意兒威力巨大,隻需要一點就能炸開城門,這一次咱們為何不用?”
“很簡單,生產、保存、運輸的問題都沒有解決。而且這東西一旦問世,我們可就進入熱兵器時代了。”
“熱兵器時代?”莫錦春仔細品味著,卻仍有些不解其意。
城主果然高深啊,即使跟隨她這麼久,可他依然時常無法揣測其心意。
“放心吧,我讓研究院正在加緊研究用黑火藥做的武器,很快就能在大戰中投入使用。現在嘛,殺雞還用不到牛刀。”
莫錦春這回聽懂了。
打一個興元府,還用不著使用這樣珍貴的武器。
他不由得對這一次攻城充滿了期盼。
而與此同時,向左側推進的明小雙帶著的一千人卻遇到了困境。
他們帶著研究院新繪製的地圖,爬山涉水,才發現自己竟然走錯道了!
這簡直是致命錯誤!
一行人在林子裡打轉了好幾天,隻見群群山巒,不聞半點聲音,密不透風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明小雙的副手王二狗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道:“奶奶的,這個地方根本沒有標注海拔,剛才那頭應該往下走才對!回去得給研究院那幫人說說,地圖一定得詳實!咱們現在在密林裡,連個東南西北都找不著!”
“沒辦法,有些地方去年被洪水衝垮了,地形有些改變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大家放心,我們不是學過在森林裡如何辨彆方向嗎?反正大概方向是對的,我們總能找到路!”
“這不是找不找得到路的問題!咱們五隊人馬分頭行動,說不定人家都開始攻城了,我們還在迷路中!這說出去不得被弟兄們笑掉大牙啊!”
眾人一心建功立業,卻出師未捷身先死,剛出門就在林子裡迷了路。
雖是抱怨著,但大家在部隊裡磨煉慣了,心態還算好,即使遭遇這般大的挫折,但並未出現軍心渙散的情況。
軍隊就在這密林中艱難行進了兩日。
不得不說這興元府是個好地方,連綿起伏的群山將興元府隔斷,從此平原變高山,興元府也變成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寶地。
可是於明小雙他們來說,這絕對不算是好事情。
大軍開拔,他們卻困在密林裡已經三天三夜,若是再這麼找不著北,後續軍需供給不足,他們可就真的陷入去年流放路上那種進退不得的絕境!
好在很快,密林中晃了一下,有警醒的士兵立刻抓了人大喊:“明將軍,這裡有人!!”
有人就有路了!
眾人全都興奮的圍上去,隻見那是個約莫三四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穿一身粗布麻衣,背著一個背簍。
“將軍,這背簍裡全是草藥,怕是附近的村民!”
那壯年漢子哪裡見過這麼多人,更何況是密林之中,他也本是上山來采藥的,一時之間嚇得就往地上跪倒,口裡直呼“好漢饒命”——
明小雙便扶起他:“這位大哥,我們是興元府的士兵,去廣漢縣辦差,中途迷了路,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見他們客客氣氣的,不似山賊,那壯年漢子才有些後怕的擦了擦汗水,隨即他似乎又想起什麼,臉色都白了,瞪著他們說道:“你們是金州府的反賊!”
幾個士兵臉色一變,上前就將那漢子雙手反剪,朝他膝蓋窩一踹,那人又“噗通”跪地。
明小雙斂了那平和的笑意,渾身上下爆發出一種陰沉之氣,“說,你是誰?!”
那壯年漢子嚇哭了:“大王饒命啊,小的真是附近山上的草民,我娃兒病了,上山來扯點藥草回去煮!”
“那你為何知道我們是金州府的人?”
“天爺,您幾位頭發那麼短,這一看就是金州府的啊!”
明小雙跟幾個士兵麵麵相覷,隨後有些尷尬。
媽的,竟然忘了這最致命的一茬!
這倒是提醒他們了,他們的頭發與大周朝的士兵不同,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幾乎是同時,一千人開始把短發卡進綠色的帽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