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整,虞邀從昔肆苑到雲大的車程是半個小時,進了大學徒步走到教室需要二十分鐘。
正好卡十點五十,但是……
但是不能是折判送他啊!
虞邀果斷地要在手機上取消訂單,結果那邊的折判反而笑著說。
“糖糖少爺,你可小心遲到~”
的確,這個時間就算不是早高峰,但是作為一個旅遊勝地,街上人滿為患是常態。
但凡他現在換一個,司機來一趟再把他帶走,是絕不可能踩點進教室的。
他可不想第一天就遲到。
顯然是折判起到了一點兒作用,虞邀手指在距離屏幕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位置停下。
再抬眼的時候,那雙好看精致的眼尾微微有些下垂,很深的一道雙眼皮看著本來是薄情的麵相,硬是扯出一絲委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折判自帶了濾鏡。
折判覺得心窩有些軟,連帶著手也有些蠢蠢欲動,想揉一些什麼東西。
比如少年的腦袋。
抱歉對於他一個虛歲一腳踏進三十大關的男人來說,虞邀擔得起這句“少年”。
哪怕是十點,雲城的溫度已經堪比淩晨的霜寒,
“上車吧。”
看著人家無可奈何的樣子,生生忽視人家的眼刀子,一定程度上,折判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又“贏”了。
坐在車裡的虞邀已經麻木地拿起湯匙一勺一勺地喝著養胃的米粥,從後視鏡裡甚至可以看見小少爺殷紅的舌尖。
折判看著看著,莫名覺得大冷天的,有些熱。
也不知道折判開車走的哪裡,到達雲大的時候,竟然還足足有半個小時才上課。
硬是提前了十分鐘。
折判把車停好,先一步下車給虞邀開門。
他的手伸在車棚的上方,把“紳士”體現的淋漓儘致。
而從他的視角,正好就能看見虞邀手裡抱著的那堆書裡夾著昨晚在折判那裡看的“剔骨割肉”的碎屍案文件。
折判微微挑眉:“不好好聽課,打算上課的時候看?
糖糖小少爺,這麼做不太好吧?”
折判的位置正好遮住了陽光,讓虞邀整個人都在他的陰影下,還需要抬頭看著他。
但是虞邀顯然沒有仰視人的習慣,隻是皮笑肉不笑地攏了攏頭發,伸手就把他從自己眼前拉開。
“擋道了,讓開。”
折判給他讓開,看著少年一路進了雲大的校門。
直到那道淺灰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校門口,折判才拿出手機點進“時鐘”軟件。
在“計時器”那一欄,一直往下拉,拉出一個三小時倒計時。
雨後的雲城,十點半的時候,陽光還算明媚,但是照在人身上也並不溫暖。
尤其是光打在折判的睫毛上,遮出來很小一塊兒陰影,顯得那雙眸子漆黑又深邃。
虞邀就算是提前來了,也是踩點兒進的教室。
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男生,匆匆忙忙的,顯然沒有他的雲淡風輕。
看著虞邀在門口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他往先是往教室裡看了一眼,隨後才大口喘著氣。
“呼,嚇死我了,還好老師還沒來。”
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虞邀有些眼熟,頓時噤聲了。
虞邀緊接著就聽見了對方小心翼翼的一句話。
“糖糖先生?”
虞邀:“……”他發誓,折判和商世白的屍,他必須收一個。
看著虞邀轉過身的喬灼,嚇得連連往後退了一步。
虞邀這張臉他能記一輩子,那是見一次驚豔一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