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溫水暖青蛙,他們還願意回去?(1 / 2)





禪達古堡充滿油墨芳香的書房內,貝魯教授輕笑著疑問。

然而這習以為常的簡單問題卻將雅米拉完全問住了,就好像“一加一”誰都知道等於二,但“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卻並不是誰都能回答的。

卡拉迪亞大陸的人類在加入戰場之後,伴隨著戰鬥與殺戮可以極快的強化自身力量,一個自幼習武但沒上過戰場的純粹武者,在戰場上很有可能被那些走入戰場一兩年的昔日農夫輕易的乾掉……不僅僅是彼此之間的經驗與心態而已,雙方的體魄力量方麵也存在著差距。

戰爭與殺戮,在這片大陸自古以來便是獲取力量的最快捷方法,貴族階層的戰爭力量遠遠超過普通人,就是因為他們可以長期的接觸戰爭參與戰爭,隻要不意外死亡,總會變得超乎常人的強大。

“……也許,是因為加入戰場後他們有較長的時間研習武藝……”雅米拉有些摸不準的說著模棱兩可的話語,此時此刻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臉頰通紅一片,也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麽心態才會突然冒犯教授的。

貝魯教授雖然沒有處罰雅米拉,但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明確的解答自己剛剛問出的問題,下課之後雅米拉明顯情緒低落,作為閨蜜好友,肖伊湊到她身邊輕聲的安慰。雅米拉淚眼模糊的看了看肖伊,然後目光掃視,突然伏桌哭泣得更大聲了……

“出來吧伊諾。還是說,你想讓我把你趕出來?”

挾著厚厚書籍的貝魯教授原本悠然漫步於花園中仰頭看著天空中清亮的月光,然而突兀的。他突然高聲說了一句,在半晌得不到回應後驀然闖入那片綻放著鮮紅花卉的植物群中,一柄短小但卻鋒利的短劍驀然自袖中滑入他的手裏。旋身一劃,一道冷電似的刺目光虹將四周的紅花綠葉斬得漫天飄飛。

“啪……”的一聲輕響,一道身影在貝魯的短劍斬擊之下有些狼狽的脫身。當朱鵬疾退到安全距離注視自己手中的木劍時,卻發現堅硬的訓練重劍上已經多出一道明顯的缺口,要一瞬間在堅固木劍上製造出這種程度的缺口。不僅僅需要鋒利的兵器而已,對於使用者的力量要求也相當的高。

“雖然以前就有過懷疑,但沒想到真的看走眼了。你身上並沒有練武人應有的痕跡。但阿拉西斯伯爵對你的態度與所支付的報酬都太高了些。如果你是他特地找來製衡我與凱老師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原來卡拉迪亞大陸戰場真的可以速成戰力,所以你身上習武人應有的痕跡都會這麽少。”

“凱教官擁有在戰場上正麵斬殺十名芮爾典重騎兵的戰鬥力,所以像我這樣的人。阿拉西斯伯爵至少找了近十名。這些退伍或者叛逃的終極戰士被散插在這座城堡的各個角落。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如何?”單手執著那柄鋒銳短劍一步一步向朱鵬壓迫過來。一向斯文淡薄的貝魯教授身上此時此刻散發出一股實質般的暗紅殺意,他的眼瞳都開始密布血絲,最後恍若一隻野獸般單手執著短劍凶猛衝上,明明沒有修煉過太多的武藝,其招式簡易粗糙,但貝魯教授的力量與敏捷卻並不遜色於長年習武甚至還有諸多手段增強自身身體素質的朱鵬。

雙方兩人一個持木質的練習重劍,另一個則單手持著一柄鋒利的明銳鋒劍氣勢凶猛的接連刺殺劈斬。雙方交手數回合後,完全摸清楚貝魯路數的朱鵬驀然切入對方攻勢之中一劍劈開他持劍的手腕。另一劍則重重砍在教授的胸腹之間,朱鵬這一擊可是沒有留手,隱隱約約幾乎可以聽到隱隱的骨裂聲。

“嗚……好……真是好。”

後退幾步,臉形痙攣的靠著一棵大些的花樹緩緩的坐了下來,貝魯此時此刻身上的瘋癲殺意漸漸的衰退,臉色脹紅但眼內的血絲卻已經漸漸淡去了,又恢複了平常那幅雅致斯文的模樣態度。

“我們卡拉迪亞大陸連通著煉獄深淵的世界,甚至於有一些極端的學者認為,我們乾脆就是人類與惡魔種的混血,所以在彼此殺戮時,才可以在戰爭與死亡中獲得能力的提升,力量的增幅。簡直……簡直就好像是傳說中血戰煉獄一樣,弱小者殺死強大者而強大,十個新兵在戰場上僥幸殺掉一個騎兵甚至騎士之後,就可以獲得對方的一部分力量來提高自身的體質與力量,在血腥的殺場上生存一年半載,比在正常狀態下修煉武藝十幾二十年還要來得強大。而貴族之所以更加的強大,就是因為他們體內流淌著純度更高的惡魔之血,普通的平民潛力有限,強大到騎士,神射手,步兵軍士這個等級也差不多就是極限了,而貴族的潛力往往讓他們可以變得更快、更強、更耐打,在通常規模不過百多人的戰鬥中,強大的貴族武士可以一力解決二三十名普通士兵甚至更多,對戰局的整體影響力可想而知。”倚靠著身後的花樹,受傷不輕臉色有些慘白的貝魯將自己所知道的秘辛娓娓道來。

這些內容在一個普通地球人聽來有些玄妙奇幻難以理解,但朱鵬回想降臨這個恐怖世界時所遭遇的那處類似於火山的巢穴,暗紅色的時光法陣,那些通體堅韌黑鱗的惡魔……貝魯所說的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那麽難以理解了。

“為什麽引我來?為什麽攻擊我?你又為什麽要對我講這些?”

“引你過來,向你講述這個世界的偉大浩瀚,是阿拉西斯伯爵的意思。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他都不希望你再在這個城市內呆下去了。至於攻擊你。則是我自作主張,我想要看看讓伯爵那麽嚴陣以待的人到底有怎樣的水準。”說到這裏,貝魯苦笑著輕撫胸腹。那裏的肌肉與骨骼幾乎被朱鵬一劍斬得大麵積龜裂,剛剛那一劍若是斬向頭顱,這個世界估計也就沒有貝魯這個人了。

“我雖然是以戰場參謀的身份加入戰場的,但多年生死勝敗也鍛煉到了斯瓦迪亞軍士的水準,雖然並沒有穿著盔甲更沒有使用真正的武器,但考慮到你使用的也是練習木劍。伊諾.阿法爾,你的基礎與技能已經足夠出眾了。下一步加入大陸戰爭才是你飛速進步的捷徑,哪怕是伯爵並沒有下讓我說這些話的命令,但僅僅以我個人的角度我還是想說。走出去,在這死水般的大陸掀起真的波瀾吧,卡拉迪亞已經沉寂了太久太久。”

伊諾與貝魯兩人格鬥,交談。鬨出的動靜與浪費的時間都不少了。但半晌過去了。花園連個探尋的人都沒有過來一個。朱鵬掃視了四周一圈,心中已然知道此時此刻必然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貝魯已經算是最後的溫和通牒了,有些話不需要明說,就好像自然界強壯的野獸會將小獸驅逐出自己的領地一樣,再敢回頭搶食,那就是一口咬死的下場。

“多岀三個月,少則二十天。我會向凱教官與伯爵提出遊曆申請的。在我離開之前貝魯先生最好把一些我應該知道的知識教給我,不然準備的不夠充分。我可是會延時的。”低頭對貝魯或者隱藏在幕後的那個大聲的語,然後朱鵬倒提木劍頭也不回的走出狼藉一片的花園。這一次,很快便有侍者從暗處走出將貝魯教授小心的摻扶帶走。

站立在城堡最高處的燈塔房間內,注視著那個古舊但堅實的馬車遠遠離去,阿拉西斯伯爵的神情意態顯得非常的複雜,如果他再年輕二十歲,像伊諾.阿法爾這樣的人他會全心全力的栽培,不惜代價的留住。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年前了。

時間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因為無論是開心還是難過,無論是輝煌還是卑微,它們終究都會被時間漸漸衝淡,直到最後一絲痕跡也不曾再有……

日月交替,天色半黑半白間,禪達城外一處精致的莊園內。

一個容顏精致但雙目之內儘是一片慘白色的女孩,正在辛苦鍛煉著功課,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伴隨著短促吐出的話語聲,隻見隨著她站樁馬步的起伏間,一句句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詞語隨著她的氣息噴吐而出,鏗鏘有力:“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朱雯此時所立的馬步不同於尋常人見過的馬步,她蹲立時起勁先到腳掌,起的時候,腳底五指如同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五個腳指一摳,就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

隨著身形氣血的運動,她身下如同真的騎著一匹奔跑跳動的烈馬般,全身肌肉都隨著這股力量起伏連綿,漸漸凝成了一股勁力。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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