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表姑娘,跟那一位表姑娘雖說是一母同胞,卻決然不是一個性子的,娘娘如今這樣捧著她,她隻怕是要信以為真。”雁鳴輕笑道。

無眠一本正經:“應該的,這是咱們陛下的親表妹,不就是我的親表妹?自然與彆人不一樣。”

雁鳴掩唇笑:“娘娘說的是。”

一屋子奴婢都笑了。

以後如何還不知,如今瞧著,付才人是個有心思的。

娘娘要是打壓她自然容易,可犯不上。

陛下明擺著不喜歡,娘娘就更不能去打壓。免得落在太後娘娘眼裡就不好看。

娘娘如今如此護著,捧著,將來她自己要是還做事不周正,那太後娘娘也說不出什麼。

陛下也隻會更厭惡她。

臨水笑過後,去收衣裳,站在太陽底下,看著一件鵝黃的小襖子,人就開始發呆。這是娘娘曾經最喜歡的顏色,如今……不再是了。

她還記得進宮那年,她還穿著這樣顏色的裙子,在府裡那破舊的花園裡撲蝴蝶,抱怨早春沒幾隻,都沒意思。

就是那一日,聖旨送進了昌茂候府……

以前的娘娘多喜歡陛下啊。

隻是可惜啊,一腔少女柔腸,硬生生的斷在了這宮牆裡頭……

曾幾何時,就算那個侯府沒落了,娘娘作為侯府的嫡出千金,日子也不會難過。

她也曾幻想過將來嫁給什麼人,是有些學問的窮讀書人?還是家裡有些產業的官員子弟,亦或者是人口簡單的小富之家,都可以。

從沒有想過是帝王,家裡人也沒想過。

進宮之前,娘娘多惶恐,她什麼都怕。怕不得帝王喜歡,怕做不好皇後。

不出所料,後來果然不得帝王喜歡,也沒做好皇後。

陛下不喜歡,太後也不喜歡。後宮裡的娘娘們麵上像是敬著,卻口蜜腹劍,說著好聽的話,也哄著娘娘做一些不得體的事。

明明也就是沒多久的事,如今回憶起來卻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臨水低著頭,想著曾經的娘娘。那時候娘娘遠沒有如今的娘娘周全。

她被家裡慣壞了,哪裡懂得借力打力,哪裡懂得以逸待勞?

又如何做得到笑盈盈的,就把陛下都哄了騙了。

誰敢呢?

可是,如今的娘娘做的很好,極好,特彆好。

她自己站穩了腳,也能叫趙家不出亂子,這樣就很好。

她內心裡很清楚,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做這個皇後啊。

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個娘娘,她也會很想她。

如果她沒有被選進宮,隻是嫁給一個門第差不多的人家,哪怕是有吵鬨,有後院爭鬥,有婆媳不和。

至少她還能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而不是悄無聲息的在這宮牆裡消失。

臨水抱住那件衣裳仰起頭,宮女無故不得在宮中落淚。

她仰起頭,將眼淚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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