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為了家人！！”

“我要回家！！”

“殺了他們！”

“.......”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傳到墨萬春耳朵裡，墨萬春有些眼熱。

這明明已經是不可能勝利的一場戰爭了。

墨萬春不擅長說話，他想，要是那人在的話一定會說幾句很應景很激勵的話。

墨萬春苦笑，看著來勢洶洶的騎兵，握緊手裡的劍，瞪大眼睛，眼神變得鋒利，衝上前去。

他怕是在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算了，見不到也好。

心不煩。

........

這場戰爭沒持續多久，屍橫遍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落了雪。

還是敗了。

墨萬春閉上了眼，眼角劃過的不知道是淚還是雪。

......

今年的雪落的格外早，大片的白色裡，露出點點紅色，豔麗的要灼傷人的眼睛。

史微塵撫了撫院子裡的梅花，眼睛低垂著，視線沒有焦距，很明顯在想著什麼，心裡有些不安。

“小侯爺，不好了！……”

‘哢嚓’。

史微塵手裡的梅花枝突然斷了。

……

墨萬春再醒來看到的就是滿目的雪白，他想轉轉頭，渾身卻痛的厲害。

墨萬春還有些慶幸，他居然活下來了。

眼見這裡越來越冷，墨萬春得離開了。

他不知道那群騎兵還會不會回來。

墨萬春用手肘撐著地麵，半彎著腰，努力站直了身子。

看著狼藉的地麵，墨萬春心臟鈍痛，轉身朝前走。

他要離開這，他還不能死。

距離這場戰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雪已經下了很厚一層，地麵很滑。

墨萬春的傷很重，嘴角還殘留著紅色的血跡，胸前的衣服變得更暗了些，腿也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雪下的很大，帶著風，打在墨萬春的臉上，刺進傷口。

墨萬春根本顧及不到傷口，天氣好冷，他的腳已經被凍麻了，他必須向前走，既然沒在戰場上死掉，上天給了他活著的機會，他怎麼可以不拚一把。

他還想見見那個人。

這邊是荒山，雜草根很多，又下了雪，看不到路，墨萬春已經絆了好幾次。

即使他已經很小心的在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墨萬春真覺得已經要沒有力氣了，眼睛也馬上就要閉上，腳突然打滑了一下。

這邊有個很高的山崖。

墨萬春真的沒有力氣了，隻是眼角劃過了一滴淚水，掉了出去，無影無蹤。

.......

“夫人，快看，那邊好像有人！”

“真的，快過去看看！”

......

墨萬春再醒來，已經是好幾天後，他傷的很重。

墨萬春睜開眼，動了動手臂。

“嘶...”

好痛。

屋子裡很暖和，墨萬春看到不遠處的小火爐，上麵還燒著一個水壺，正冒著熱氣，想必是要開了，屋子裡有些暗，隻有一個很小的窗戶努力透著光，門是關著的。

想喝水。

墨萬春實在有些渴，看到床旁邊的杯子，伸了伸手臂。

“啪...”

墨萬春的手臂實在沒有力氣，還好杯子是木製的，沒有摔碎，隻是灑了一地的水，墨萬春掙紮著打算起身，就聽到門響了。

房子大概是已經久了，門一推，發出‘咯吱’的聲音，刺得墨萬春耳朵有些難受，還沒等他皺眉，他看到門外進來一個老婦人。

“孩子，怎麼起來了，趕快躺好，你的傷還沒好！”老婦人看起裡有些急，快步走過來把墨萬春重新扶到了床上。

老婦人長得很和善，說話也有些溫聲細語，把墨萬春扶到床上後，又撿起地上了杯子，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重新到了水，給床上的人。

“謝謝。”墨萬春接過水，開口感謝，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是如此的沙啞。

老婦人擺擺手：“不用不用，孩子，你是怎麼掉到這種地方的，還受了如此重的傷？”

墨萬春低垂著頭靜靜的喝水，墨色的睫毛輕輕的煽動，再眼下麵投下一小片陰影，眼角的傷還沒好，細細的一條紅色疤痕平添了些說不清的韻味。

墨萬春愣了愣，垂眸輕聲回答：“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桑春顯然也是沒想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後又重新麵帶笑容：“沒事，想不起來也好，孩子受苦了，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還給墨萬春掖了掖被子，然後出了門。

房子外麵正是剛打獵回來的何安，男人長得有些粗獷，下巴布滿了絡腮胡，個子不怎麼高，卻看起來很壯。

何安長得凶，說話卻不凶。

“夫人，怎麼樣了，那孩子？”何安把背後的框取下來，裡麵是今天打的獵物。

“傷好的還可以，但是記不得事了，可能是掉下來撞到頭了。”

桑春搖了搖頭，可惜的說道。

“記不得也好，看他當時穿的衣服，怎麼說也是隊伍裡的人，受苦了。”

“是啊，現在的朝廷，怎麼能不受苦”。

桑春歎歎氣:“把他留下吧。”

“行，夫人看吧，我去做肉吃，今晚吃兔子。”

說完，何安攬了一把桑春的肩膀。

桑春笑著推了一把何安。

“彆鬨，做好吃點啊。”

……

墨萬春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頭還很疼。

墨萬春很累，看了看小窗戶透過的光，又睡了過去。

外麵又下了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