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你那天說的’帶家屬‘,是讓沈哥帶啊?”
趙強用胳膊肘撐著著冉宇桐的肩膀,懶洋洋地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兩人。
“我還以為你偷摸給我找弟妹了。”
周五下班後,室外的光線已不算透亮,雲層被染上靛青色的筆墨,似要續寫夏末的狂歡。
冉宇桐銜著根快吃光的青蘋果棒棒糖,低頭發了條微信,嘎嘣幾下嚼碎了糖。
“你等著瞧吧。”他話裏有話道。
“這倆容易化,讓店員先凍冰箱。”
沈攸寧拎著大包小包,看樣子是搜羅來了自己甜品店的家當。
冉宇桐和趙強急忙上前搭手,同時不忘向一旁站著的人畢恭畢敬道了句“嫂子好”。
同沈攸寧一起來的,是他在今年春天新交的男朋友,唐諾。
別看倆人在一起才將將半年,無名指的戒指已經戴上了,聽說也老早就開始同居了。
“冉哥。”
隻見剛才被稱“嫂子”的人轉頭管冉宇桐叫“哥”,看周圍其他幾人的反應,似乎早已對這神奇的輩分稱習以為常。
唐諾有一陣子沒和冉宇桐碰過麵,這會兒終於相見,話裏話外都透露出開心,以至於說出口的是關切,尾音卻是高高上揚的。
“聽說你前陣子受傷啦?現在呢?不疼了吧?”
冉宇桐擺了擺手,單獨同對方說道:“當時也沒多大事兒,甚至在醫院還狠狠贏了沈哥兩把國際象棋。”
他伶俐又狡黠地笑:“哥回去沒跟你匯報戰果啊?”
唐諾懵懵地啊了一聲,看樣子不大相信似的:“可是哥哥說……你們棋逢對手,最後他趕時間回來看我,惜敗的啊……”
“這、這麽說倒也沒錯。”冉宇桐反應極快,一聽出來話頭連忙給沈攸寧著補:“沈哥確實一直都念叨你來著。”
唐諾沒有丁點兒懷疑地信了,他雀躍地點頭,眸中透出期許問道:“那我做的蛋糕呢?味道還好嗎?”
冉宇桐剛想問他什麽蛋糕,隻聽唐諾繼續道:“哥哥說病號不能吃奶油,所以那天帶過去的蛋糕裏,隻有麵粉、牛奶和雞蛋,外加一丟丟水果。可能口味不如平時好,但畢竟住院了嘛,一定很想吃甜食吧。”
在對方近乎要閃出星星的漂亮眼睛裏,冉宇桐沉默了。
這怎麽哪兒哪兒都對不上啊!
“惜敗”這檔子事他姑且可以理解,畢竟男人,都願意在老婆麵前耍個臭屁,所以他心甘情願,配合大哥演戲。
但是!他可親可愛的好大哥,怎麽能趁自己在離植物人隻有一步之遙嗷嗷待哺急需一個小蛋糕來當解藥,殘忍地半道截胡了?
他釋懷不了,趁著唐諾專心在門口的水族箱看魚,偷偷將沈攸寧拽到一邊,攤手讓他賠蛋糕。
“我給裴經理了啊?”
這下沈攸寧也被說愣了,向來溫緩的音色難得摻上一絲急快。
“那會兒趙強不也在嗎,我擔心他饞嘴你搶不過,所以特地在背後直接給的裴經理。”
沈攸寧無奈地攢了攢眉:“合著你還是沒收到。”
說到這兒,冉宇桐隱約回憶起,當晚老媽佯裝出病房打電話,實則是在偷聽他和裴書言說悄悄話,而在她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好像是問自己餐巾紙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