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2)





“你真沒說?那她怎麽在外麵到處嚷嚷,你明天還要給她開小灶,還有說什麽家裏人給她燒洗澡水,洗衣服,這些又是怎麽回事?”餘大慶火大的質問道。

胡桂花還沒想好說辭,隔壁聽到動靜的薑美麗馬上湊了過來添油加醋地告狀:“爸,你是不知道,思雅回來就把我跟國輝當傭人一樣使喚,自己吃過飯的碗也不收拾,還讓我給她燒洗澡水,讓國輝給她點草藥熏蚊子,要是蚊子熏得不乾淨,還要跟我們換房子睡。爸,你說她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

胡桂花看到丈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輕輕拽了一下兒媳婦,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餘大慶見了更生氣,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慣的,一個女娃子回娘家作威作福,挑三揀四,名聲還要不要了?這樣好吃懶做的閨女,以後誰家願意要?”

胡桂花委屈得很,丈夫怪她,兒子怪她,女兒也怪她。可要接女兒回來是大家都決定,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意思,最後怎麽全成了她一個人的錯。

看到她又開始哭起來,餘大慶煩得很,索性不搭理她,提起牆角的酒瓶子倒了小半杯,就著昨天炒的乾胡豆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喝起了悶酒。

沒人搭理,胡桂花抹了抹眼淚:“我去做飯。”

剛出堂屋,她就看到餘思雅慢悠悠地回來了,嘴裏哼著不成曲的調子,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進門就問:“我的洗澡水燒好了嗎?”

口氣理所當然,大家辛辛苦苦上了工回來還得伺候她?餘大慶剛稍稍消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猛力一拍桌子:“反了天了,還要人給你燒洗澡水,當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姐啊?過來,給我站著,好好反省!”

餘大慶身為一家之主,在家裏積威甚重,他一發火,全家人都不敢吭聲。

胡桂花趕緊給餘思雅使了記眼色:“快給你爸認個錯。”

“認什麽錯?我有什麽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回家就是客人了,招待客人不應該拿出家裏的好東西,難道還要客人自帶乾糧,自己乾活嗎?”餘思雅仍是那副慢悠悠的樣子。

餘大慶氣結,偏偏又找不出話反駁她,食指點著她:“你……你胡攪蠻纏,什麽歪理,哪有做女兒的還要爹媽伺候,像什麽話?又懶又饞,好吃懶做,哪個男人要你?我們老餘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不要更好,她有錢有人在家享福不好?多想不開才去別人家做牛做馬當受氣包。

“這個我要糾正你,按照你們的規矩,我嫁到沈家了,那就是沈家的人,死了也入沈家的祖墳,就是丟臉也丟沈家的臉。我大伯三叔都沒急呢,你替他們操什麽心?”餘思雅大大咧咧地說道,“對了,我哥呢,蚊子熏死了嗎?要是晚上咬得我睡不著,我就隻能到院子裏唱山歌了。”

說完推開門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氣得餘大慶胸口不停地起伏,指著胡桂花氣急敗壞地說:“你養的好閨女!”

“爸,消消氣,媽也沒想到思雅變化會這麽大。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是思雅一直這樣,咱們可咋辦啊?”薑美麗頭大的說。

她實在低估了這個小姑子。沒想到才嫁人一個多月,這原本跟個麵團一樣的小姑子竟然連她爸都敢頂撞了,要一直這麽折騰,辛苦受氣的還不是她?

餘大慶斜了胡桂花一眼,警告地說:“別管她,要乾什麽她自己弄,我們吃什麽她吃什麽,不吃就讓她餓著。”

一家之主發了火,其他人不敢吭聲,院子裏靜默了下來。

餘思雅在屋子裏聽到這話,很想笑,餘大慶這話哪裏是警告胡桂花啊,分明是在警告她。

這就受不了了?嗬嗬,還早著呢,她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餘思雅拿著乾淨的衣服出來,搬了個凳子,拿了把蒲扇,直接坐到了洗澡間的外麵。

餘家的洗澡間是用石頭和磚塊砌成的,圍了一圈,地麵鋪了一塊石板,門口掛了張簾子。餘思雅這往洗澡間門口一坐,誰還好意思去洗澡?尤其是男丁。

等吃過飯了,餘國輝想洗澡提著桶過去就看餘思雅堵在那裏。他沒好氣地說:“思雅,你讓開,我要洗澡,你一個女娃守在這裏知不知羞?”

“你脫光了都不害臊,我有什麽好害羞的?”餘思雅張口就來。

一句話堵得餘國輝結巴了起來:“你,你……”

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餘思雅坐在那裏巍峨不動,一副你敢洗我就敢看的樣子。

餘國輝扛不過她,罵咧了兩句,連桶都沒有就跑了。

回去也不知道兩口子嘀咕了什麽,可能最終意識到,餘思雅不洗,他們也別想洗了。兩口子沒轍,隻能先燒了半鍋水應付過去。

等餘思雅進了洗澡間,薑美麗拉著餘國輝說:“這麽下去不行,爸說不給她吃就不給她吃啊?我看明兒咱們要是不買肉給她吃,她能自己把家裏的雞給殺了。”

“不至於吧,她吃熊心豹子膽了?”餘國輝不信,沒他爸媽的吩咐,他都不敢殺家裏的雞。

薑美麗撇嘴:“你膽子有你妹大?不行,咱們得想個法子,不然雞真被她殺了你能咋滴?”

“那要不咱們明天去上工的時候把家裏的菜刀收起來,沒了刀她拿什麽殺雞?磨她兩天,她還不是什麽都得吃。”餘國輝出主意道。

薑美麗想想也有道理:“成,明天出門前我把家裏的糧食、刀之類的都鎖進櫃子裏。早飯也藏起來,餓她兩頓,看她還有沒有力氣整這些幺蛾子。”

第13章

清早,餘思雅起床後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冷清清的。她刷牙洗臉後去了灶房,看見裝糧食的五鬥櫃上了鎖,鍋裏乾乾淨淨的,也沒留飯。

嗬嗬,這是給她下馬威啊。

餘思雅淡定地出了門,去自留地裏摘了一根水靈靈的黃瓜,洗乾淨,咬了一口,清脆多汁,勉強墊了墊肚子。

不過光吃黃瓜也不頂餓,餘思雅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家裏的刀具都收了起來,菜刀、砍刀、鐮刀都不見了。鐮刀還能說上工需要帶走了,菜刀和砍刀帶去乾嘛?

餘思雅琢磨了一下就想明白了,肯定是防著她。這些人連早飯都不給她留,那更別提買肉給她吃了,他們是怕她餓了,逮著家裏的東西宰了就吃?

他們可真是高估她了。她從小在城裏長大,連雞都沒摸過,哪裏敢殺雞啊,原主也是個嬌弱姑娘,沒乾過這種事,她隻會吃不管殺。

得虧他們把菜刀收走了,不然她可能還真的要提著菜刀頭痛呢,他們這做法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餘思雅跑出去,掰了一個比較老的玉米棒子回來,掰了些玉米粒丟在地上,引得兩隻母雞咯咯咯地湊到她麵前啄玉米吃。

趁著兩隻雞埋頭苦吃的時機,她將玉米一丟,一把抓住了最近的那隻母雞。母雞受到驚嚇,奮力扇著翅膀掙紮,雞毛亂飛,餘思雅趕緊抓起從灶房裏拿出來的穀草,將母雞的翅膀和兩條腿綁上,它總算不撲騰了。

餘思雅簡單收拾了一下,提著母雞就出門了。

路上遇到了幾個不用上工在家門口收拾柴火的老婆婆和一些玩泥巴的小孩子。看到她手裏拎著母雞,都覺得很奇怪:“思雅,你拎著雞這是要上哪兒啊?”

“五奶奶,早上好,我去公社呢。我爹媽不是心疼我,想要給我好好補補嗎?可他們天天要上工忙不過來,我又不會殺雞破膛,就讓我把雞拎到公社換點好吃的。”餘思雅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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