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兔子玩偶集體傳來的聲音,蘇墨爆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如果這聲音是由純熟禦姐或童稚蘿莉發出的,他尚且能接受。
但……中年大叔?
這踏馬是在惡心人嗎?
蘇墨連忙搓了搓手臂,看向玩偶的眼神泛起前所未有的嫌棄之色。
但還是要交流,套取對方的老底。
因為這家夥借助儀式召喚出的詭怪降臨,並未真正抵達現場。
“你就是N號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會用殘酷的手段把你打爆,不是的話我會用溫和的手段把你打爆。”
“看來你還挺自信。”
“我要不自信你手下的詭怪怎麽會隻剩這一隻?”
這句話深深觸怒了中年兔子玩偶,十八道猩紅的目光齊齊瞪視著蘇墨,寒聲道:
“年輕人,你將為自己的錯誤言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伴隨著話音落下,九隻兔子玩偶的體型紛紛為之暴漲,外表溫和無害的白色毛皮儘皆脫落,露出剝皮後的赤色血肉,繼而全部融合到一起,變成一座高達六米渾身肌肉虯結的血色巨兔。
感受著這隻巨兔透露出的澎湃氣勢,蘇墨十分無奈。
行吧,談崩了,這家夥還挺謹慎,套不出什麽情報,那就先打死再說,最好給他打出個PTSD,防止以後繼續出來作怪。
不過要采取什麽樣的攻擊手段,才能給他留下最大的心理陰影麵積?
蘇墨正思索著。
身後以清風為首的眾人,處在血肉巨兔投下的龐然陰影中,儘皆恐懼到了極點。
包括韓映真三女和許多女保鏢在內,單純隻是害怕血肉巨兔的龐然體格和恐怖造型。
而清風卻連小腿肚都在顫抖。
因為他明顯感受到了那遠超黃頁級的磅礴氣勢。
眼前這一隻,分明是紅衣級的詭怪!
那可是能把他們整個龍山觀都徹底踏平的恐怖怪物!
誰曾想隨手接個任務竟然會碰到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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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簡直內流滿麵,難受的想哭。
山下太危險了,以後再也不下山了!
這時,血肉巨兔抬起血絲密布的右前爪,徑直拍向身前眾人,磨盤大的利爪帶起恐怖的勁風,直欲將所有人當場拍成肉糜。
清風駭然欲絕,徐安琪尖叫出聲,薑明豔小臉煞白,韓映真死死咬著嘴唇。
就在眾人以為死到臨頭之際,身前驟然傳來劇烈的爆鳴聲。
近乎實質的氣流,宛如突破音障的激波,朝著四麵八方衝擊而去,當場掀翻了屋頂,地麵更是卷動起大片的塵埃。
當濃鬱的塵埃散儘,就見蘇墨伸出右手食指,擋住了那誇張至極的巨爪。
場上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震驚到極點。
血肉巨兔的瞳孔更是瞬間為之驟縮,內心的驚駭有如滔天巨浪湧起。
一根手指便擋住他全力一擊,這怎麽可能?!
但任憑他如何用力,巨爪都紋絲不動,難以寸進。
仿佛擋住他的不是一根手指,而是一片大地,一座高山,一整個星球。
蘇墨左手按著額頭,滿臉的糾結和不爽:
“真麻煩啊,想了半天想不好用什麽法子懲戒你,那我就隨便打了!!”
話落,他右手屈指一彈。
凶猛的勁氣如炮彈射出,瞬間貫出一條圓形的氣流通道,所過之處,肌肉虯結的利爪寸寸崩碎,連帶著整個右前臂都消失不見,化作肩膀上的巨大空洞,透過那空洞,甚至能一眼望見鐵皮倉庫外青黛色的拜首山和滿天紛飛的草木碎屑。
“轟隆。”
血肉巨兔不可抑製的後退一步。
他猩紅的眸子裏泛起前所未有的震驚,其中甚至夾雜著不為人知的惶恐。
這份絕狂的戰力,這份恐怖的殺傷,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便是黑影級,甚至是黑影之上,都不一定能做到。
這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外賣員,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刻,血肉巨兔仿佛體會到了某種麵對未知生物的恐懼。
那正是他通過遊戲耍弄那些普通人的樂趣所在。
沒想到有朝一日地位互換,這種恐懼竟然降臨到他自己身上!
開什麽玩笑?!
血肉巨兔驚怒交加,消失的右前爪迅速生出。
可不等他再次發起攻擊,便聽見身前那位黃衣騎士淡聲說道:
“風暴。”
霎時間,四周的空間出現了某種詭異的變化。
無數氣流憑空而生,繼而化作大風,迅速進階為旋風,乃至颶風,圍著他劇烈旋轉起來,幾乎將他的身影徹底淹沒。
血肉巨兔驚慌失措,好不容易才站住腳,試圖向外突圍。
但這並不是單純的物理風場,裏麵還混入無處不在的精神力,無論他往哪裏闖,都如同撞上了堅硬的城牆一般,直接就困死在風眼裏麵。
隨即,內裏的暴風化作一片片柳葉大小的半透明刀刃。
萬千風刃如落雨斬下,切割的聲音咄咄作響,瞬間將那道偉岸身軀片掉了薄如蟬翼的一整層。
血肉巨兔爆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
嚎叫聲卻無法穿過颶風外的真空壁障。
但即便是隔著毛玻璃般的凜然暴風,看著內裏瘋狂顫抖的那道身影,外麵的人都能想象他此刻承受著多麽劇烈的疼痛。
蘇墨看著這一幕,卻是麵無表情。
古代有淩遲之刑,最多的曾被剮了三千六百刀。
以普通人的極限,尚且能承受這麽多刀。
那麽眼前這隻體格龐碩生命力極度頑強的詭怪,少說也該承受百萬刀。
甚至操縱得精細一點,割上千萬刀也未嚐沒有可能。
以其所犯下的罪孽,以那些詭怪身上所積攢的濃鬱血氣,受此刑罰,理所應當!
密集的風刃凶猛切割,但第二輪還沒結束,內裏便爆出歇斯底裏的怒吼:
“你給我記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今日之仇,他日必將百倍奉還!給我爆!!”
伴隨著一聲巨響,內裏的血肉巨兔轟然爆碎開來,化作無數淡黑色的煙氣。
蘇墨見狀,不由得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真菜啊,第二輪就承受不住了。”
他知道N號機並未真正到來,約莫是通過精神力遠程操縱這隻血肉巨兔
因此就算切割得再厲害,也不可能真正殺死他,但這份疼痛卻能通過精神力讓對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
這也是遠程操縱注定會帶來的弊端。
原本蘇墨還打算通過這種殘酷的刑罰擊潰對方的理智,好拷問出一些情報來。
沒想到這家夥倒也是果決之人,一見事不可為,立刻放棄了操縱詭怪的精神力,並引爆了整隻詭怪。
毫無疑問,這番做法確實能夠及時止損。
但跨越空間遠距離操縱紅衣級,哪怕有增強彼此聯係的特殊手段,也必定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如此程度的精神力一朝損失在這裏,這也就意味著N號機的本體必然遭到重創,短時間內難以恢複過來。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至少類似的詭異遊戲儀式,應當會在網絡上暫時銷聲匿跡。
可蘇墨仍然感到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