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和她的事(1 / 2)





那邊尹青正在專注地拓印棺材上突出來雕刻的文字,這種雕刻叫做“陽刻”,謝家佩拿著紙筆蹲在遠處看她動作,她們都沒有時間往曹睿那邊看。

棺蓋與棺身之間封了棺蠟,必須用刀刮開才能打開,蕭言再次在棺材旁大聲喊:“睿子,睿子,彈簧刀!”

曹睿把彈簧刀放到地上,朝蕭言那邊滑溜了過去:“言哥,我剛不小心被彈簧刀劃傷手了,你暫時先接著這刀。我在找創可貼,找不到,我明明帶了的!”

師清漪一聽,立刻朝曹睿望了過去,曹睿正拿著右手死死按住左手,看樣子是真被刀傷到了。

師清漪好心提醒曹睿:“曹睿,我登山包的那個側邊小袋子裏帶了些急救用品,裏麵有棉簽碘酒和創可貼,你去拿。”

“哦好,謝謝。”

曹睿向師清漪那個登山包走去,走路有點不自然,師清漪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到他右手似乎在狠狠地捏握著左手,非常用力,心裏有點狐疑,說:“曹睿,傷口很深嗎?”

“沒有,小傷而已。”曹睿頭也不回地回答她。

“小傷也別忘記碘酒消毒,免得感染。”師清漪微微蹙了蹙眉,將目光重新投向攝像機的視野裏。

蕭言彎腰把彈簧刀撿起來,嘴裏咕噥著:“你小子淨是事兒,我一個人怎麽整嘛。”

抬起頭時,卻看見洛神就站在了他麵前。

蕭言有點愣,說:“洛小姐。”

剛才路上師清漪把洛神的名字告訴了大家,蕭言當時還為這個名字驚豔了一把。這個女人的氣質相貌,的確是很符合她的名字。

洛神又看了一眼忙著在師清漪的登山包裏翻找創可貼的曹睿,說:“他受傷了,我來幫你罷。”

蕭言有點不好意思:“哎,這種活兒都是男人來乾的,你們女人不適合。”

他突然又感到自己這話不妥當,連忙又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們女人做不好,而是這到底是粗重活,怕傷了洛小姐你的手。”

“無礙。”洛神拿過蕭言手裏的彈簧刀,開始刮開棺蓋與棺身之間的封蠟,動作準確而利落。

師清漪舉著攝像機在洛神身邊進行近距離跟拍,視野完全被洛神占滿。

她透過鏡頭看去,發現洛神的手腕很白皙,和棺材的黑底色襯在一起,令洛神看起來意外地有一種妖冶嫵媚的味道。地底下的一切無疑是神秘的,使得這白衣女人宛若披上了一層迷離的輕紗。

手可真漂亮。

怎麽能拿來開棺材。

師清漪心裏覺得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雙手,要麽應該捏著狼毫姿態優雅地在宣紙上舞文弄墨,要麽也該在古琴跳動的琴弦上彈奏著高山流水才對。

棺材封蠟完全被割開,蕭言正準備卯足氣力將棺材蓋掀開來,沒想到還沒等他用力,棺材蓋就輕而易舉地被洛神移開了一小道口子。她的動作很快,表情卻是專注而謹慎,好像棺材裏躺著的也許是什麽分外危險的東西。

“是個女人。”師清漪移開攝像機,完全被棺材裏的人吸引了過去。

通過棺材蓋移開的一道口子,隻能看見這個女人的胸部以上部分。

屍身與服裝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女人麵容鮮活,睫毛很長,皮膚細膩,看起來很漂亮,就好像是剛剛才下葬一樣,就是躺在棺材裏時的表情和姿勢並不安詳,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扭曲。

這種扭曲,讓師清漪認為她在被送入棺材時,應該還沒有死透,可以進行活動,不然不可能在棺材裏呈現出這種臨死前的痛苦姿態。

她死前,曾在棺材裏掙紮過。

而另外從她領口的服飾來看,師清漪驚訝地發現她的打扮居然是古代苗疆人那種打扮,頭上戴著銀質的羊角頭飾,頭飾上掛了很多三角形的銀色小掛件,乍一看之下有點像是小鈴鐺,但不同的是,它是封閉的。

耳朵上也各釘了個三角形掛件做耳環,脖子上掛了三圈銀項鏈,同樣綴著三角形銀掛件,這令女人的穿戴看起來非常累贅。苗疆不論男女老少,不論貧富貴賤,對銀都格外熱衷與推崇,都有佩銀的習慣。

苗人認為銀是有靈魂的,苗人的神將他們的福澤賦予給了銀礦,銀可以辟邪,保佑苗家人世代安康,這就和印度人對黃金的追逐有類似的性質。

師清漪問尹青:“教授,為什麽會是個苗族女人?這片區域自古以來都是漢人活動的,湘西距離這裏也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為什麽要為這女人在這裏修建陵墓,苗人留戀故土,主張靈魂與故土相融合,照此來看,不應該是修建在苗疆那邊嗎?”

尹青戴上白色手套,小心地捏起了女人左耳上那隻三角形耳環,邊端詳邊說:“這個暫不清楚,我們需要在屍身上搜集線索來進行考據。阿清,你先給她拍幾張照片存檔。”

“嗯,好。”

師清漪給女人的屍身拍攝了幾張照片,從鏡頭裏看去,女人的臉比肉眼直接看起來要顯得更加的蒼白,就像是白紙糊上去的一樣。

她靜下來,把拍攝的第一張女屍照片放大,開始細細琢磨。她眼睛向來很利,加上畫麵被放大,很快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女人嘴唇上塗了一層的紅色物質,塗得很不均勻,有些都塗到下巴處了,看上去就像是殷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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