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閃爍(1 / 2)





第五百零八章——誘歌

魚淺被濯川問得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怪異的詞。

起初還好,偶爾從嘴裏蹦出一兩個並不屬於眼前這個時代的詞匯,她雖然會疑惑,但迷惘過後,隻是將它當做某些突然之間掠過唇邊的囈語,並沒有太過深究。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她說出來的這種類似詞匯越來越頻繁,人也變得越來越恍惚時,她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魚淺暫時沒有向濯川解釋,而是反問濯川:「阿川,你可覺得我哪裏有何變化?」

「變化?」濯川道:「不曾,你一直是這般的。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不過濯川說到這,又想到了什麽,接了句:「你可是指說話方式?」

魚淺連連點頭:「正是,我似是說了不少胡話。」

師清漪坐在一旁,低著眉沉默著,洛神也沒有言語。

現在布夢人已經被洛神捉住,無法自由行動,隻能老老實實地跟著洛神,甚至連話都暫時說不出口,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夢場依然可以繼續維持,但夢場對於夢主的蒙蔽影響會越來越被削弱。至於其它的場,布夢人肯定已經派出了影子,影子在夢鈴響起的那段時間幫著盯一下還好,但若要長時間去完美掌控其它幾個場,這對影子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意味著其它幾個場也同樣削弱了,夢主被壓製的那些記憶容易不小心從心底散逸出來。那種與時代不符的記憶,將會讓夢主開始感覺到意識混亂,而這種糅雜在一起的紛亂記憶,很可能會引起夢主的懷疑。

師清漪並不知道其它幾個場究竟是什麽樣的,對於長生,雨霖婞,千芊,音歌她們的覺醒情況一無所知,但她能親眼見證魚淺的變化。

之前魚淺就已經有了覺醒的苗頭,現在布夢人能力被限製,魚淺醒來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

師清漪沒有辦法去阻止魚淺的這種覺醒。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解決夢場裏那種潛藏的真實危險,並將她該做的事情完成好。

這樣至少可以騰出充足且安全的時間,留給魚淺和濯川。

濯川笑道:「你今夜確是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不過我覺得倒也不是胡話,反倒很是新奇可愛,都是我聞所未聞的。」

「你覺得可愛麽?」魚淺雙眸驟然亮了。

「嗯。你說的什麽櫃門,是這個對罷。」濯川麵頰微紅地應了聲,左手的手指搭在右手掌心上,說一個詞,就點一下,如數家珍似的:「還有頻率,現下說的演唱會,打……打扣,都很是有趣。」

她雖然聽不懂,但跟著魚淺的發音有樣學樣,將每一個詞都說對了。

「你都記得?」魚淺看上去越發高興。

「你說的,自然是要記得。」濯川溫言道。

魚淺眼中的海浪搖曳起來,每一朵浪花都似是她心底的喜悅。她聽了濯川所言,暫時將內心的疑惑拋在一邊,極有興致地與濯川解釋起了那些聽上去古古怪怪的詞匯。

魚淺道:「演唱會,便是一個或者幾個人在台子上唱曲,而許多人在台子底下聆聽,欣賞,並向唱曲之人喝彩,表達喜愛。」

她又補充一句:「這等喜愛很是熾熱。」

濯川根據魚淺的形容想象了下,道:「這聽上去不是青樓麽?」

師清漪:「……」這是怎麽想到的?

大概是提到了青樓,濯川有些不好意思,道:「魚,上回我去青樓尋你,見青樓裏那些姑娘們便是在台子上唱曲,底下的客人們喝彩聲不斷,還往台上扔花。你說的演唱會,與這景象很有幾分相似。」

那一回,青樓的客人們

都對花魁的表演翹首以盼,苦等許久,卻遲遲不見花魁出來。後麵濯川在青樓裏找了一圈,才知道魚淺為了向那花魁學曲子,將花魁半路攔下,帶進一間房裏,那花魁以為自己遭歹人綁架,哆嗦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當時師清漪和洛神也跟著濯川去了青樓撈魚,倒也見了那台子上唱曲的一幕。現在被濯川這一形容,師清漪更是冷汗涔涔,又不知道該怎麽向濯川解釋才好,隻能繼續看著。

「雖然乍看起來,是有些像,但還是不同的。」魚淺笑道:「去演唱會,得花錢,很多銀錢。有時有銀錢也無用,座位滿了,便不讓你進了。」

濯川是個古代人,從沒有體驗過現代的生活,她腦海裏隻有古代的思維,認真道:「去青樓也得花錢,很多銀錢。得用銀錢買那些姑娘們的花牌,若是某位姑娘的花牌滿了,便隻能止步。」

師清漪:「……」要不是我知道演唱會是什麽,還真被你這理解帶溝裏了。

本來濯川這樣的老實人是不熟悉青樓規則的,無奈跟著魚淺在裏頭轉悠了一遭,再不明白也得明白。

至於花牌費,她更是親自體驗過買花牌的感覺,因為魚淺將那花魁嚇到了,濯川為了向花魁賠罪,就主動提出,想買一天那花魁的花牌,結果看到那花牌邊上顯示的銀兩數目,差點沒嚇暈過去。

可憐的道長,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魚淺本就對現代的知識一知半解,現在聽濯川這麽解釋,在心中琢磨了一會,琢磨出的結果居然是覺得濯川說得對,她道:「阿川你這般想,倒是很有道理。」

師清漪:「……」沒有道理。

魚淺又道:「莫非演唱會便是青樓的一種演變?」

師清漪:「……」不是的。

濯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懂了。」

師清漪:「……」你不懂。

以前由長生這個大半桶水來教魚淺這個小半桶水的時候,就鬨出不少笑話,現在由魚淺親自來教,就更離譜了。

畢竟對於現代的各種知識而言,濯川這桶子裏根本就沒水。

師清漪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頗有些無奈。她瞥了瞥一旁的洛神,洛神閉著眼,正坐得靜如幽泉,唇邊卻隱有笑意。

師清漪看著洛神,再望向在一旁相談甚歡的魚淺和濯川,這一幕,就好似遠去的往昔穿過浮光掠影,又回來了。

她的心境頓時又平靜了下來,也無聲地笑了笑。

「那打扣又是什麽?」濯川還是很好奇。

「打扣便是對台上唱曲的人的支持,你可以看做是另一種形式的喝彩。」魚淺以前都是由濯川教她,現在終於得了教濯川的機會,她怎麽能不興奮,恨不能立刻給濯川做示範:「打扣時,手中多是晃動熒光條,但此處並無熒光條。」

「何謂……熒光條?」

「一種發光的物事。」魚淺將夜明珠都擺了出來,在脈晶苔上依次排開:「便如這夜明珠一般,待會我的演唱會開始時,你們便以夜明珠為我打扣罷。」

濯川點點頭,聽得津津有味。

「師師,你也將夜明珠拿出來。」魚淺看向了師清漪:「你曉得如何打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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