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凡望著胡雲瑾扭頭就走，氣得臉直抽筋。這都是些什麼事啊，胡雲瑾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胡嫣，虧他還想著把這個包袱甩給，不對，是想著賣給胡雲瑾一個麵子。既然沒有人搭理胡嫣，那就繼續把胡嫣關著吧，反正到時候聲名狼藉的也不是他。

胡雲瑾很快就到了關於張寅的牢房。

張寅幾天沒有洗澡，身上已經隱隱透出了酸臭味，隻是在這牢房內並不突兀。他此時盤坐在裡頭，半點不因為外頭的動靜而有所影響。

胡雲瑾見張寅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便想著一會聽完她說的話，張寅是否仍能如此鎮定。

“今日，鄧郡王府的鄧二爺，剛被關進京兆府的牢房。你的愛女，張婉之亡，同他有關。”

她的話一落下，張寅雖然連眼皮也沒睜開，可她卻注意到了，張寅的手緊握成拳頭了，這是動怒了。

“聽聞那毒一服下，死前十分痛苦，腸如絞砂；不知道張公子有沒有告訴你，張婉如蔥一般的玉指，死前生生抓斷了指甲，指縫裡儘是砂石。”

張寅終於睜開了眼皮，雖然對於張婉的死他十分痛心，可他背後還有張家一大家子，他不能在這時因一已之私而被拿捏。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替婉兒謝過胡大人了，想必胡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將作惡之人繩之於法。”

胡雲瑾聽完張寅的話，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隻這笑容卻十分滲人。

“那你的惡呢？你作下的惡，終歸要有人承擔！先是你女兒，緊接著，你覺得會是誰？鄧家軍當初可是有九千二百名英魂呢，張家全部人填進去，還不夠賠命呢！”

“老夫不知你在胡說些什麼！”

張寅再次閉上了雙眼，胡雲瑾此番試探，說明她和鄧劍成應該都在猜測他和當年鄧家軍最後一役的慘敗有關。可他不能認，當年所有的證據和所有人都消失了。隻要他不開口，所有的一切都會如同煙霧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直在想，僅憑在兵器上動手腳，鄧家軍也會另尋出路，必不會近乎全軍覆滅才是，侍郎大人應該還做了另外的手腳吧，例如在吃食上加些決心草。”

她的話讓張寅再次睜開雙眼，一言不發地盯著胡雲瑾，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看出什麼端倪。

“忘了告訴侍郎大人，張婉中的毒裡頭，也有決心草。”

胡雲瑾一臉淡笑地望著張寅，似乎在告訴張寅，當年你用決心草害死了那麼多將領，現如今你的女兒也死在決心草之上，不知道他的心裡頭可有後悔。

張寅紅了眼眶，可還回了一句，“既然胡大人查明了婉兒的死因，那便儘快去懲治真凶吧。”

胡雲瑾沒有繼續同張寅搭話，而是徑直離開了牢房。從剛才張寅的反應之中，她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張寅也知道決心草的存在，張寅同鄧淩都在維護同一個人，即使張寅知道鄧淩害死了他最寵愛的女兒，可他依舊不願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那人到底是誰。

聖上齊晏清膝下有幾名皇子，可被朝臣看好的隻有兩位。

太子齊萬民，是皇後所出，可身子卻不好，同太子妃成親之後至今沒有子嗣。二皇子齊衍荃，是皇貴妃所出，仍未娶親。兩人在朝堂之上的勢力不分伯仲，朝臣已隱隱分成派係，有支持太子的，也有支持二皇子的。那人，極有可能就在這兩人之中。隻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