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層次都跟一個斷崖一樣。

很難跨越。

早晨第二節課下，也有一個大課間，主要用來跑操，鍛煉身體。

每個班還必須要有口號。

口號是今早寫黑板上的。

團結進取，開拓創新，頑強拚搏，爭創一流。

到了跑操時間，時倦腦子裡暈乎乎的。

什麼創新來著？

爭創什麼來著？

……

還好班裡人都這樣。

時倦還聽到旁邊沒記住的名字男的，喊了一句:團結創新。

時倦偷偷彎了彎嘴角。

跑操隻跑三圈，學校努力在讓學生鍛煉身體的情況下，彆累壞學生。

……

一中的教學樓沒有很高，隻有五層，時倦也不知道其他高中是什麼樣，真的會有什麼空中的架橋嗎，真的操場是真草嗎，真的每個教室都有空調嗎。

時倦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的學校，不知道過了多久的跑道都還會掉色，他還記得自己染了色的上一條校服褲，操場的假草快被磨禿了，坐下去再起來，還會粘一屁股的橡膠球。

但是高三的樓是去年修好的，還呈現著原來的白色，看著挺喜人。

晚自習被張致華占了，他說學校組織看開學第一課。

教室裡頓時傳來一片哀叫。

沒有晚自習就意味著作業寫不完了，

今晚不能早睡了。

“唉。”

時倦輕輕歎了歎氣。

“彆歎氣啊，同桌。”祁霽拿自己的腿碰了碰時倦。

“為什麼不歎氣？作業寫不完，回去要加班。”

“沒有作業就能早睡？”祁霽問。

“不能。”

時倦想了想，確實不能早睡，想想昨天，他跟陳桉通了那麼久電話。

“對吧，今晚出去玩嗎？”

“十一點了，出去玩？”聽見祁霽的話，時倦有些驚訝。

“對啊，就出去溜達一圈。”

聽到祁霽輕飄飄的話，時倦想了想同意了，

“行，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祁霽裝模作樣的挑了挑眉。

說是看開學第一課，但是看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寫自己的作業，張致華也不管。

時倦也是，視頻放了沒一會，他就拿出了作業。

……

學校布置作業不多，時倦一小會就寫完了，想著等會還要跟祁霽出去，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但是說出口的當然不好意思反悔。

時倦還是去了。

還是坐在祁霽自行車的後座上。

“你自行車為什麼要按個後座？！！”

有點醜。

騎自行車時候風有些大，把時倦的聲音吹散了，他不得不聲音大點。

“為了載喜歡的人啊！”祁霽笑著回答。

時倦有些無語，他沒相信前麵人的話。

“亂說的，我放我籃球的。”

時倦聽到祁霽補充。

“哦！！”時倦繼續大聲回答。

晚上的夜風還是有些大，沿路的燈亮起，彩色的，斑斕的，照亮了這條小城的小道。

突然車上了坡，車後仰了一下，嚇得時倦趕快抓住了祁霽的衣角。

“抓好了～！”風吹的祁霽的話都變成了破浪形。

……

最後祁霽把車停在了橋邊。

時倦看到了顧以塵，以及上次打籃球的三個人。

“你又帶他，喜歡啊？”

顧以塵抱著胳膊，挑了挑眉笑著問祁霽。

“你他媽神經病吧，彆把你想法按我身上”。

是的，顧以塵喜歡男生。

顧以塵長得也好看，雖然也鋒利，但是個祁霽是不一樣的鋒利，顧以塵笑起來有種風塵的感覺，但是祁霽笑起來隻會讓人覺得青春年少。

時倦沒理解到顧以塵的意思，他以為男生在口嗨。

“你彆理他。”祁霽跟時倦說。

時倦搖搖頭，意思沒事。

時倦注意到這裡居然有三輛摩托。

“走了，同桌，帶你玩玩！”

祁霽長腿一跨，上了一輛摩托，把一個頭盔給了時倦，自己戴上另外一個。

時倦有些驚訝，

“你，有證嗎？”

“哈哈哈哈哈哈”，

後麵傳來一陣爆笑。

“祁霽，帶乖學生出來了？？”

時倦有些臉紅，他就是驚訝而已。

“彆吵，走了。”

祁霽拍了拍時倦的肩膀，說:“沒事，沒證也能騎。”

也是，小城很少能看到交警，但是小城卻挺安寧。

時倦覺得自己性格還算是開放，

但是看到祁霽他們，他突然過得自己過得還是保守了點。

祁霽騎得很快，時倦牢牢的抓住他的腰，頭歪向一側，看著周邊的風景，沿河的柳樹稀稀疏疏的，在風裡有些晃眼。

“嗚呼～”

“我他媽要出去！！！”

“我也要！！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

這裡的人好像生來就是為了離開這裡。

時倦有些惆悵，雖然他也很想離開。

後來時倦才知道，除了祁霽和顧以塵，剩下的三個人都沒有考上高中，安縣唯一的高中。

小地方的家長總覺得上學是唯一的出路。

時倦不知道對不對，反正他在努力上學了。

今晚的夜色不如昨天的好，但是時倦覺得喜歡。

後來祁霽送了時倦回家，時倦朝他揮揮手，說再見，又想了想，轉身買了兩隻雪糕。

說:“吃嗎？”

“吃唄。”

祁霽笑了笑，拿著雪糕走遠。

慢慢消失在夜色中。